“讓我想想……”裴融皺著眉頭想了會兒,眼睛一亮:“有了,把鍋丟給陳二哥!”
跟著檀悠悠生活得太久,不知不覺他也學會了一些詞語,例如“什么鬼”“丟鍋”之類的,而且說來特別清新自然,渾然天成,毫不刻意做作。
面對這么好學的學生,檀悠悠決定再教幾句:“對!死貧道不如死道友!就是這樣定了!”
解決了棘手的問題,裴融松了一口氣,然則始終是死了故人,且是以這樣凄慘的方式死去,難免頗多唏噓,并不是很想說話。
檀悠悠看破不說破——倘若裴融毫無所動,甚至笑逐顏開,那將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她決定幫助裴校長調節心情:“總這樣躺著可不好,我聽錢獸醫說了,有見過類似的傷者,覺著自己受了傷必須靜養,就一直躺著不動,結果么,腸子粘連在一起了,還有,里頭堵塞了,從此不通氣不通便,脹得和孕婦似的……”
裴融止住她的恐嚇:“想要我做什么明說吧。”
“來,夫君,把你的手交給我。”檀悠悠對著裴融伸出胳膊:“讓為妻扶你散散步,往正院走一遭,看看老爺子,省得他突然想起來,鬧著要找你。”
裴融看著她那條和自己比起來絕對稱得上細弱的胳膊,忍不住莞爾一笑,果真將手遞過去,低聲道:“小心些,錢獸醫說了,若是傷口再迸開,他就閹割了我。”
檀悠悠小心翼翼地扶他坐起,隨口道:“可以呀!果真如此,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胡說八道!口無遮攔!”裴融嚴肅地瞪她一眼,隨即眼神放柔,輕觸她的小腹,認真地道:“這次一定是個小子,咱們好好養,將來讓他護著萱萱。”
檀悠悠非得和他作對:“可我覺著還是個閨女。要是倆閨女打架,你向著誰啊?”
若是兒子和女兒打架,肯定偏女兒了。
但若都是女兒,那要咋辦呢?
裴融思忖片刻,很堅定地道:“以理服人!”
“但有時候不能完全講理的,還得以情動人啊。”檀悠悠今天的任務就是為難裴坑坑:“是二女的錯,但她年紀小不懂事,哭得哇哇的特別可憐,罵她不忍心。想讓長女讓一讓,但長女占著理,同時也很委屈還很較真……”
裴融還真認真思考上了,思索許久,憋出一句:“具體問題具體分析。”
“……”檀悠悠沉默片刻,大笑出聲。
裴融莫名其妙:“你笑什么?有這么好笑?”
檀悠悠一邊擦去笑出來的淚,一邊拍他的肩膀:“恭喜夫君,可以出師了。”
裴融不太明白她的笑點,心里卻是不服氣的,于是幽幽地道:“皇子府才出這樣的慘事,你就笑成這樣,怕是不太好?”
“說得是。”檀悠悠收起笑容,沉痛地走進正院,給聞聲而來的裴老爺行禮問安:“公爹昨夜睡得可好?早飯進得可好?安康嗎?”
裴老爺見到裴融,心情本來是極好的,但看到檀悠悠沉痛的表情,就有些嫌棄:“兒媳婦,大清早的,為何沉著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