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看過裴揚,輕輕搖頭,轉身就往外走。
福王妃被嚇到了,趕緊攔住人:“大夫開方子啊?聽說這種吐血,銀針可以止住的,為何不下銀針?”
大夫嘆道:“方子不開了,銀針也不用下了。病入膏肓,時日無多,想吃什么想玩什么,都趕緊的。”
猶如晴天霹靂,“轟”的一下把福王妃打懵了,她不信,她不服,這不剛才發病呢嗎?怎么就交待后事了?
她追著大夫問:“是什么病呢?這么厲害?會不會看錯了啊?”
大夫只是搖頭,她便氣得要使人拿棒子把人打出去。
下頭的人都看出來不對了,只是沒人敢勸。
幸好這個時候,福王趕回來了。
男人理智得多,聽福王妃哭哭啼啼說完經過,又把明桂叫來問話,聽大夫說完,再看裴揚,差不多知道了真相。
一邊嚴令福王妃不許鬧騰,一邊讓人去請相熟的御醫過來看。
御醫雖如錢獸醫所言那般,為了減少風險,小病拖成大病,到底也是個中翹楚,自有其過人之處,尤其對于宮中的陰私手段門兒清。
看過問過之后,便推測是中了毒,且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日子有些久了,已經沒得治,斷不可能好轉。
福王兩口子如墜冰窖。
半晌,福王妃才哭出聲來,扒著昏迷不醒的裴揚,只是心肝兒肉地喊,又逼著福王去求皇帝賜醫賜藥,無論如何也要救下裴揚。
福王卻是呆呆地坐在那里,心思百轉。
尋常人家有不起這樣精妙的藥,只能是宮中流出來的。
他是天子胞弟,裴揚是天子親侄,誰有這么大的膽子,這么深的仇恨,要置裴揚于死地呢?
他不敢想。
思及最近種種跡象,不是皇帝就是二皇子。
皇帝是要給他警告,掩去家丑,無聲無息解決那件事。
二皇子呢?也就只有設法脫罪、死無對證一個原因了。
能去求皇帝嗎?不能。
無論哪種情況都不能!只能捏著鼻子忍了。
福王妃見男人木呆呆的,心頭火起:“你不去,我自己去!無論如何,舍去我這張老臉,總能求得陛下賜下醫藥!”
“你敢!”福王眼球充血,面目猙獰,劈手抓住福王妃的領子,壓低聲音,咬牙切齒:“你若想死,我成全你!敢要拖著全家一起死,我弄死你!”
福王妃仿佛第一次認識他,震驚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