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融若有所思,很是懷疑:“你的各種方言可真不少,奇奇怪怪的,少和店里那些客人學。”
“哦,知道了,夫君說得很是。”檀悠悠笑瞇瞇地趕他:“時辰不早,趕緊洗洗睡吧。”
裴融這才起身去凈房,洗到一半,探出頭來交待她:“這幾天打發江師伯去哪里吧,撞上挺尷尬。”
為避嫌,江福生并不住在裴家,而是一直住在鋪子里。早前住“香典”后院,現下新鋪子要開張,他便去了那邊打點。
也虧得是這樣,不然今天就得碰上了,師兄弟見面,新仇舊恨一起涌上心頭,什么情況都可能發生。
即便能夠當面指責檀知府不是人,尷尬的也只能是大家,被笑話的還是大家。
“知道了,我讓江師伯繼續去跑何記紙坊的事。”檀悠悠打個呵欠,困意上頭,便翻了個身,尋個舒服的姿勢閉目養神。
“悠悠啊,我挑個日子讓人把西跨院那邊的地龍做起來,然后咱們搬去那邊住,北跨院這邊太冷了,好不好?”
裴融洗完出來,興致勃勃地還想和檀悠悠說說知心話,不見回答,湊過去一看,她早睡著了。
裴融摸摸她的臉,又替她把碎發捋好,低聲道:“我還想和你說,你今天沒吐了,真好……”
檀悠悠睡得死沉,全無反應。
裴融低下頭去,在她臉上輕輕一吻,吹滅燈,小心翼翼地貼著她躺下,就怕吵醒了她。
次日,檀悠悠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于是急急忙忙拾掇著要去檀家新宅那邊幫忙。
裴融見她忙個不停,便道:“不差你一個,那么多人在忙呢,別過去給他們添亂。”
“我就算幫不了忙,也不能是添亂啊?”檀悠悠不服氣:“我是地主,他們來了,我不去守著看著,叫人嗎?我這也是在給你做臉呢。”
“真是難得。”裴融笑得怪怪的。
檀悠悠豎起眉毛:“笑什么啊?什么意思呀?”
“難得夫人這樣勤快周到,和從前比起來真是判若兩人。”
檀悠悠毫無波動:“我一直都這樣,只是夫君不了解我而已。我的長處還多著呢,您那,慢慢兒了解吧。”
正說著,又捂著嘴沖向痰盂,吐了個天昏地暗。
裴融心疼地給她拍背順氣,再遞過清水漱口:“昨天不是沒吐了么?怎么又吐起來啦?”
“我也不知道啊。”檀悠悠抬起煞白的臉,皺著眉頭道:“也是奇了怪了,別人吐得這么厲害,早就瘦了,為何我不見消瘦,反而胖了呢?為什么呢?”
聽說有的女人生二胎時突然變成大胖子,而且是喝口水也長肉的那種……
檀悠悠越想越憂愁,越是憂愁越吃得多。
裴融在她伸手去拿第二個銀絲卷時,阻止了她:“吐得多,補得更多,這就是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