檀悠悠游了一圈回來,已經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周氏和檀至錦不想在真相未明之前,傳出不好聽的話,影響到婚禮,故而是瞞著全家,不叫人知道。
不想人多嘴雜,看到檀知府被差人帶走的不止檀家人,還有旁的什么人,竟然就這么傳到了下人中間。
然后被錢姨娘知道,立刻沖到周氏面前哭,雖被及時制止,到底還是給檀悠悠姐妹三人聽見了。
這可真的是……糟心事一樁接一樁的,就不能好好過日子么?
檀悠悠有些鬼火怒,因見人心浮動,便想著不能放任下去,得趕緊找個站得住腳的理由摁一摁。
還沒想好怎么說,就聽到檀至文在訓人:“宮中傳召罷了,什么犯事被抓問罪,虧你們想得出來!豬腦子!”
下人小聲反駁:“三少爺莫怪,小的們也是替老爺擔憂。這宮中傳召,不是該穿戴得整整齊齊的,讓宮使來家宣召么?怎么不吭不哈,當街推搡著就去了。”
“天子最大,興之所至,想見就見,管你肯不肯?再亂說,等到父親歸家,你們自己去他面前認錯。”檀至文連珠炮似的,語氣傲慢刻薄,唬得幾個下人不敢再吭聲,然疑惑猜測仍在。
檀悠悠笑瞇瞇走過去:“三哥,上次你給我說的那本書,只宮中有藏本,不能外借。但袁總管說了,他已稟明陛下,叫人抄一份給你,最多這幾日就能得。”
她這是典型的扯虎皮拉大旗,檀至文立刻接上去:“給你們添麻煩了,找到袁總管很不容易吧?”
“容易,他最喜歡我做的飯菜。”檀悠悠笑得眉眼彎彎,輕松自如。
幾個下人便默了聲息,勤快做事。
走到無人處,檀悠悠道:“三哥,你怎么看這事兒?”
檀至文很篤定:“出不了大事,我看多半是被什么貴人請去了。咱爹又沒做壞事,也沒這樣無法無天的仇家。堂堂四品知府在京中無故失蹤,怕是整個京城都會翻過來。”
檀悠悠想起二皇子和福王父子,心說還真有這樣無法無天的人。
檀至文又看著她道:“再不然,不是還有五妹夫和壽王府?妹夫能夠走到現在,自有過人之處,我猜,他深得信任。”
檀悠悠不想承認也不想否認:“三哥為何這么說?從哪看出來的?”
“我就是知道。”檀至文微微一笑:“五妹,你懷著身孕,不宜太過勞累操心,去屋里歇著,諸事都有哥哥們,天塌不下來。我先去忙了。”
檀悠悠心中溫暖,再想想渣爹,又是一嘆。
人和人之間的感情都是越處越深,別看她經常嫌棄渣爹渣,但收到渣爹悄悄給的銀鐲子小金釵子,各種好吃的以及私夾的銀票,心里都是歡喜和享受的。
但愿檀至文的猜測正確,裴融能夠順利把渣爹完好無損地帶回來。
她抱著自己的小腹,輕聲道:“雞腿兒啊,你要讓外祖父平平安安、歡歡喜喜地回來啊,也要讓大舅舅的親事辦得熱鬧喜慶、順利踏實,聽到了么?”
雞腿兒還小,自是不會給她任何回應,但檀悠悠只當他答應了:“你不說話就是答應了,就這么著吧!”
她腳步輕快地往正屋趕,并未注意到身后不遠處,檀至錦一直在那站著,把她和檀至文的對話舉動全都聽了去、看了去。
檀至錦眼角濕潤:“什么雞腿兒,虧她想得出來!我外甥可不能叫這個名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