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說?”
“譬如我娘的嫁妝,譬如我家繼母何去何從,譬如將來若是發生不該有的事,又該怎么應對……”
馮寶山愁得都要哭了:“第一第二都好說,第三怕是難得成,第四,也難。”
何家這會兒還在鬧騰呢,又如何肯出面表態退讓?至于他母親留下的嫁妝,也多是齊全不了的,算是家丑,他爹肯定不干。再說將來,誰知道會如何?
“確實有些為難人。”裴融公正地評論:“我感覺岳父不太樂意呢。”
馮寶山沉痛點頭:“我也覺著,其實吧……向光兄……”他抬頭看向裴融,“我覺著咱倆也差不多啊,從某方面來說,我比你還好那么一丟丟啊……為什么呢?”
“呵~”裴融冷笑,“從個頭和肉量來說,你確實比我多得多……”
“停!”檀悠悠果斷出手阻止內耗,“崇厚,這事兒只能靠你自己了,我們誰都幫不上,愛莫能助!”
馮寶山抓著頭,步履蹣跚地離去,那背影,失魂落魄的,仿佛隨時都可能瘋掉。
裴融同情地道:“可憐,太可憐了!悠悠,你怎么看?”
“我爹未必非要他做到,不過想試探他的能力手腕和決心罷了。”檀悠悠邀請裴某人跟她一起坐馬車:“天氣寒涼,夫君重傷初愈,算是老弱病殘之一,理當乘車。向光,你怎么看?”
“喏。”裴融朝她深施一禮,嚴肅地上了車,在她身旁坐下,長臂一伸,很自然地將她攬入懷中。
檀悠悠佯作推卻:“不要啦,坐有坐相,光天化日、大庭廣眾之下,成何體統!”
裴融肅穆地道:“我自在我家車上摟我的妻,與他人何干?”
檀悠悠給他鼓掌:“這才叫名士呢!你之前那種只能叫做冥頑不化!”
次日,檀至錦夫婦三朝回門,帶回一個消息,福王世子酒醉失足落水而亡。
據說福王哀慟過度,幾次昏厥;福王妃更是哭得臥病在床,幾乎不能起身。
因短時間內,皇室之中接連發生幾件大事,二皇子府失火、二皇子妃母子葬身火海、福王世子意外身亡,消息報到御前,皇帝非常傷感。
但也僅此只是傷感而已,并沒有其他表示。
檀至錦壓低聲音告訴裴融:“壽王讓我告訴你,福王準備向陛下討要體面,追封裴揚為郡王,并以郡王禮下葬,其妻閔氏為郡王妃、其女為縣主。待喪禮畢,另擇福王諸子之一為世子,承親王爵,另選諸男孫之一過繼為裴揚子,承郡王爵。”
這相當于平白為自家多要到一個郡王爵位。
“荒唐!”裴融冷嗤出聲。
裴揚于朝廷國家并無寸功,死得如此不光彩,且生前為非作歹,壽王竟然還敢為他討要郡王爵位。
這明擺著是要試探皇帝的底線,也是真熬不住了。
從事發到現在,人死了好幾撥,皇帝始終巍然不動,確實是挺煎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