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是這樣。”宋舅父慢條斯理、高深莫測地點了點頭,“兄弟析產,鬧騰起來,丟的是你忠毅伯府的臉面,壞的是你馮氏兄弟的情誼,說到底,我是為了你家長遠考慮。”
“確實如此。”楊舅父也跟著發了話:“依法行事才能正綱紀,公平行事,規矩不亂,家里自是亂不起來。兄弟情義在,將來崇厚有了出息,也更樂意幫助弟弟妹妹們,手足互相扶持,才是一段佳話。”
馮梁覺著確實是這么回事,便心甘情愿地緊握檀參政的手,認真地道:“親家,您放心,我回去就把事情落實,把這事兒一勞永逸地處理妥當,絕不留隱患!”
“明白人啊!”檀參政再反手緊握馮梁的手,贊嘆不已:“我早聽說忠毅伯家風優良,為人豪爽明白,果不其然!”
馮梁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羞答答地道:“檀兄謬贊,道聽途說,當不得真。”
“當真!當真!”檀參政叫馮寶山過來:“還不趕緊給你爹磕頭?這么好的爹,打著燈籠也難找啊。”
馮寶山果然行禮拜謝,被馮梁攔住了,父子相顧,都有些無言。
一樁事兒順利解決,余下就該談關于何氏的處置問題了。
檀參政真摯地看著馮梁:“聽聞伯爺很是寬厚。為了馮家的名聲,孩子們的前途,愿意忍氣吞聲,背下罵名,給繼室一條活路。這樣的人很少見了。”
馮梁臉一紅,順利成章接上去:“不然怎么辦呢?兒女都是債,為了孩子,只能忍。”
“但是忍要有限度啊……”檀參政小聲道:“當家人心眼不正、品行不端,便是禍亂的根源!忠毅伯府百年傳承,不能壞在您這兒!是吧?當斷不斷,反受其害……”
“說得是。”馮梁下定了決心,抬眼看向何氏的長兄,溫言細語:“大舅兄……”
何氏的長兄頓生不妙之感:“你要怎么著?”
“何氏失德,犯了六出之條,具體情況我就不說了,給彼此保留一分顏面,孩子們在,我忠毅伯府和何家的情分就還在。為了我們兩家彼此好,她這輩子都別出院子了,今后我們的家務事,你們也別摻和,就這樣。”
馮梁說完這話便低了頭,不敢去看何氏的長兄。
何氏的兄長自是知曉他的軟弱無能,“騰”地一下跳起來,大聲叫罵:“憑什么不能管?死去多年的人,娘家兄弟尚且能說得上話,我這個大活人的兄弟還不能說話?難道我家外甥們就要任由你們搓圓捏扁不成?”
這話可算是真正惹惱了馮寶山和宋舅父,馮寶山黑著臉,二話不說就要揍人,卻被裴融一把攥住手腕,輕輕搖頭。
何氏的兄長始終占了個長輩的名頭,再怎么無禮,只要他動手打了人,立刻就能變成他的不是。
馮寶山還在忍氣呢,就聽一聲悶響,何氏的兄長撲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