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氏的兄長勃然變色,這是威脅他嗎?
卻聽檀參政拖長聲音,淡笑:“……找你家的子侄什么的,幫忙給你傳話……”
何氏的兄長膽戰心驚,這種又壞又惡還滑不留手的家伙最是難纏,所以,算了。
小半個時辰后,三方談妥并以字據為證。
檀至錦歡歡喜喜招呼大家入席:“酒菜得了,一起吃個便飯。”
何氏的兄長如鯁在喉,哪里吃得下去,也不敢說自己不想和他們一起吃喝,找了個體面借口道:“家里還有事,改日再聚。”
檀參政這才遺憾著放他離開,又大方地道:“不打不相識,這以后大家都是親戚了,但有用得著我檀某的地方,只管開口!我一準給你辦妥!”
“那是,那是。”何氏的兄長心中怨氣略去了些,跟著又被檀參政親自送出門去,被外頭等著拜見的那些人艷羨地看過來,心氣又更平復了些,只怪自家妹子不是人,害得自己丟臉罷了。
馮梁心里也很不得勁兒,喝上幾杯就醉了。檀參政命人將他扶下去歇息,把馮寶山叫到跟前教訓:“跟著向光好好學學!什么事兒可以沾手,什么事兒不能沾手,什么氣得忍,什么氣不能忍,你都得分清楚!”
“姓何的侮辱你娘,你就揍他,這沒錯,但傳到外頭,一頂忤逆不孝的帽子扣下來,御史彈劾,對手捉住錯處往死里整,你和誰講理去?外頭人哪曉得這其中的彎彎繞繞?
拉架……你倒是想著身正不怕影子斜,但那是什么人?沾上就不得了,你信不信,今日你敢碰著他,他便敢說你打了他,說是要去告你,得!又是一樁有理說不清的爛事!
這么折騰下來,你還說親?說個屁的親!和你自個兒過去吧!”
檀參政在裴融面前不能抖岳父的威風,逮著老實人馮寶山抖了又抖,過完癮了,語重心長地道:“年輕人,還是缺歷練啊!沒事兒,多學多練,有我在呢!”
馮寶山好生感激,覺著這岳父真是睿智風趣、聰明厲害、一片慈心,自己真不知是哪輩子修來的福氣,竟然撞了這樣的大運。
檀參政得到未來女婿的敬仰,自己也挺得意的,捋著胡須翹著腿兒,愜意得不得了。
忽聽宋舅父涼涼地道:“雜事都已處置好了,但我這里還有一個疑問,要煩勞檀兄說一說呢。”
檀參政不以為意:“宋兄請講。”
宋舅父道:“我們拿出了十足的誠意,這孩子母親留下的嫁妝立刻也要到位了,但不知……令千金的嫁妝……”
檀知府立時心驚肉跳,錢錢錢,命相連,自己可是個赴任路費都湊不齊的可憐人兒啊!
于是再看這宋舅父就有些不順眼起來,折騰這么久,大家都沒關注這個事兒,就他一個人死死盯著,這么多酒灌下去還沒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