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道人卻搖頭笑道:“師兄太小看我了!師兄若能勝得了我,那是師兄修為高深,我技不如人,盡管來便是。”
“何況你我本出一門,就算是師兄贏了,師傳也不落外人之手!我有何懼?”
老道士嘴角咧出一絲冷笑,一把收起瓷瓶:“真有本事!這等洞天福地,你占據這么多年不落下手。”
“好!好!我倒要守在這看看,你在這個棺材地,究竟想做什么。”
他看向獨孤信:“今晚算你命大,有師弟替你償還,不過你別以為這事就這么過去了。”
“只要你走出此地半步,我必殺你。咱們來日方長!”
他拿出鈴鐺一搖,廝殺的行尸終于停了下來,其中一只竄過來,老道士飛身落在行尸背上。
行尸馱著他,往礦坑那頭跑去,老道士回身望了中年道人一眼,陰霾一閃而過。
剩下的六只也跟在后面,不一會兒,相繼消失在黑暗中。
剩下那些士兵,一個個雙眼通紅,面無表情。行尸退走后,全部像木偶一樣直挺挺倒了下去。
李宣身居高處看得十分清晰,那老道士站在行尸背上,回到礦坑里攀上崖壁,從漏光口快速離開。
轉回下面,獨孤信袖袍一甩,明顯不滿:“剛才為什么不趁機殺了他,留著也是禍害。”
聽他的語氣,一點也不像個下手,反倒像是主人在指責自己的仆從!
中年道人面對指責,對獨孤信拱手拜了拜,沒有出聲解釋,而是對青燈女意味深長的吩咐到:“去把軍營的人叫醒,將這里收拾收拾。”
青燈女回了一個明白的眼神,提著燈籠,往后院飄然而去。
中年道人走到獨孤信身旁,微微躬身,帶著一絲敬意:“現在還不是時候!您的魂魄還未從冥界召喚回來。”
“何況——”中年道人沉吟了片刻,“儀式需要九幽女和一個有道行的祭品,現在殺了他,還如何完成儀式?”
獨孤信瞬間心領神會:“你的意思是——”
中年道人探身靠得更近,壓低聲音:“我給他丹藥,不過是把他養得夠肥,到時候做法更容易些。否則,我又怎會容忍他在附近呆了這么多年?”
“小不忍則亂大謀,您再忍耐片刻,很快就會好了。”
中年道人看到獨孤信發黑的手臂,面上顯出一絲懊惱:“您的手臂受傷了!”
“玉體有損,七魄難定,這對魂魄歸位有礙。”
“恐怕——在傷口養好之前,您的還魂儀式要推遲。好在我回來的及時,不然您要是被他傷得更重,恐怕就麻煩了。”
獨孤信手臂一顫,目光盯著中年道人。
道人又輕聲到:“我那師兄手段頗多,他的木劍是百年胡桃木,以內元真火淬煉而成,專克尸氣。”
“您只被木劍刺傷,可算是萬幸——罷了!還是先讓屬下來為您療傷吧!”
獨孤信一言不發,伸出手臂。
中年道人動作輕柔,就像是面對格外珍貴易碎的寶物,容不得一丁點碰撞,緩慢解開紗布。
傷口撕裂的比之前更大,蔓延到整條胳膊。好似一塊裂開的肉,掛在骨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