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里,云朵朵的頭發濕漉漉地披散開來。
白白嫩嫩的一團,就像一個上了蒸籠的白胖小包子,在小腹處搭了一條大毛巾,坐在熱氣騰騰的澡盆里。
劉嬸子避讓到一邊,雁歸一腳踏進門里。
“什么情況?”
面前的情景很正常啊?
沒什么值得大驚小怪的。
“她,她的,她的身上,好多針眼。”
針眼?
雁歸疑惑地看向白胖小包子的藕節胳膊,細嫩雪白的胳膊上,扎了有十幾個針眼,密密麻麻。
有的快要愈合,有的微微有些紅腫。
怎么回事,這么可愛的孩子身上怎么有針眼?
誰干的?
雁歸蹲下身,將云朵朵的另一只胳膊拽了過來,上面同樣是密密麻麻的針眼。
云朵朵正坐在澡盆里打瞌睡,被雁歸一拖,她睜開霧蒙蒙的大眼睛看向來人。
見是雁歸,小家伙立刻展開笑顏,將嫩白的手放在雁歸的胳膊上,迷迷瞪瞪地喊了一聲:“粑粑。”
純凈如水的眸子,帶著困意的霧氣。
嬌嫩的容顏被熱水沖洗干凈,越發顯得晶瑩剔透,純潔無瑕。
看得雁歸心中大悸。
這是個神仙一樣的孩子啊!誰下得毒手?
他也不管面前的孩子還在洗澡,一把將她從浴盆里掐腰抱了起來。裹著大毛巾,和劉嬸兩個人,將白嫩的小家伙前前后后翻了一個遍。
胳膊,腿,屁股,凡是連體衣蓋到的地方,雁歸整整找到了109個針眼。
就算是殺人如麻,經歷過無數大小戰役的雁歸,也不由渾身發寒。
難怪這個孩子在四月的天還穿著毛茸茸的連體衣。
她不是為了好看,為了扮可愛。
完全是為了遮掩身上的針眼。
這樣的一個孩子,就像小天使一樣,怎么會被人傷害?
怎么會有人舍得傷害?
“咔嚓”客廳里整張金剛石桌子碎裂成一塊一塊的碎片,轟然倒塌。
云朵朵的瞌睡一下被嚇飛了,她委屈地撅起小嘴巴,眼淚汪汪地看著雁歸:“粑粑。”
“乖,沒事,桌子不結實。”
雁歸將小小的身體攬進懷里:“沒事了,睡吧,睡吧。”
小家伙終究抵擋不住困意,爬伏在雁歸的肩膀上睡著了。
劉嬸戰戰兢兢地蹭到旁邊:“將軍,我來?”
“不用,你給她找一身舒服的睡衣,過來給她換上,我抱她進房去。”
雁歸抱著云朵朵進房,小心地將孩子放在他的大床上。
小家伙的身體,一接觸到冰冷的席子忙一骨碌爬起來,抓住雁歸的胳膊:“粑粑,別走。”
她沒有說害怕,眼里卻滿滿的都是恐懼。
“爸爸不走,你睡,乖。”
這大概是雁歸這輩子,說得最溫柔的話。
也是他第一次承認了朵朵口中的那聲爸爸。
劉嬸屏氣凝息走到到外面的客廳,輕輕戳了戳正專心給云朵朵整理裙子的平安:“將軍好像生氣了。”
“啊?”
正在給手中小裙子綁蝴蝶結的平安驚得一哆嗦,手中剛剛打好的蝴蝶結又一次被他扯散了。
將軍怎么會生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