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在一個彈坑里蜷縮了半夜,到最后血肉都凝固到了一起,分不清誰是誰。
那時候,他們在做什么?
景戰舉起雙手,修長的十指,瘦而有力,忽略掉上面細小疤痕的話,這無疑是一雙漂亮的手。
他的手,做過多少讓人驚嘆的機甲,被人稱頌贊嘆。
有人形容他的手是無價之寶,是整個星際最珍貴的寶貝,不能有任何損傷。
可他覺得,他這雙手做過最出色的事情,不是那一個個精銳的機甲,而是,五年前,他和他們一起將那個女人埋葬。
如果不是夜風,事后冒著生命危險在彈坑中將他拖了回來,他很可能就和那個女人埋葬在了一起。
而雁歸,他們從那次分開后再也沒有見過。
不是見不到,而是,他們都不想再一次因為對方回憶起當初的情景。
那一次戰爭,以一個女人開始,以一個女人結束。
這大概是他們一輩子的傷痛,不能面對,也無法愈合。
“肯定是他女兒,別人也生不出那么好看的孩子呀!”
夜風說著忽地湊到景戰面前,雙目緊緊盯著景戰的眼睛:“不過,那小丫頭和你還有幾分相像,特別是眼睛。”
他回想當初看見小丫頭的情景,那雙微微泛藍的眼睛,當時自己還覺得熟悉,原來是和景戰一模一樣。
景戰眉頭微蹙,不耐煩地將夜風的臉推開,轉身往遠處的住宅走去。
現在,他只想靜靜,什么心情都沒有。
“叫你嘴賤。”
夜風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他怎么忘記了景戰的禁忌,竟然在他面前提到了雁歸。
沒等他追上去,景戰又轉身走了回來。
“你說,雁歸有個閨女長得和我很像?”
這話怎么那么有歧義呢?
夜風傻乎乎地點點頭:“是眼睛,我從來沒見過和你一樣的眼睛,但是他的閨女確實是有一雙和你一模一樣的眼睛。”
“唔。”
景戰垂眸,眸中有什么東西在翻涌:“你有她的影像嗎?”
“額。”夜風搖頭:“沒有。”
他是見到景戰才想起那個小丫頭眼睛和他很像的,當時根本沒想起來。
再說,他要是隨隨便便拍下那小丫頭的影像,要是雁歸知道,會不會翻臉還不一定呢。
眼看景戰目露失望,轉身又要走,夜風忙說道:“那孩子這次在生日宴上出了點事情,生日雁歸沒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但是我估計雁歸肯定還有后招,他就不是那種吃虧就咽下去的人。”
果然,景戰停下了步子:“出了什么事情?”
他的語氣里帶著急切,心底泛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那個孩子,會不會真的和他有關系?
夜風詳細地將他所知道的經過講了一遍,見景戰沒有說話,他只能輕咳一聲問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景戰挑眉一笑:“也許雁歸的閨女是我的孩子也不一定。”
夜風:“……”兄弟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