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旭拿出望遠鏡望去,只見為首的是一名面相白凈的宦官,這個人全旭也見過,正是御前太監王承恩。
這事全旭不想理會,由于他這個異世蝴蝶的出現,恐怕皇太極熬不到崇禎三年五月份了,那個時候,皇太極撤軍。
可是歷史上,皇太極幾乎沒有怎么打仗,可關鍵是,在這個時空,皇太極的八旗,幾乎廢掉了一個旗。
如今北上,無論對上哪一旗,全家軍都可以擊其一部,現在全家軍士氣高昂,滿桂、秦承祖、天雄軍等戰斗力尚可,有了全旭珠玉在前,恐怕其他將領也不敢保存實力。
因為,現在的崇禎不像歷史上的崇禎一樣,他那個時候是沒得選擇,可現在,他的選擇就多了。
全家軍作為大軍前驅,抵達良鄉縣永定鎮。
永定鎮與拒馬河沿岸的平原地帶不同,這里屬于華北平原與蒙古高原的交界地區,這里地形超過三分之二都是丘陵與山區,非常不利于騎兵的機動與作戰。
并沒有任何意外,永定鎮已經變成了廢墟,數百間房屋被燒得只剩下屋架子,到處都是被凍成硬棒棒的尸體,成年人有,老弱婦孺也有。
“都看看,這就是韃子造的孽!”
全旭在永定鎮的廢墟上,讓部隊吃了一頓午飯,同時命各部參觀這座被后金人屠戮的鎮子。
“我們若是不抵抗,就會像他們一樣,被當成豬狗一樣殺光!”
長久以來,在歌舞升平的表象下,大明人并非不重視兵事。文人掌兵,大量的金錢投入,回饋過來最多的東西,便是各種軍事理論的橫行。仗要怎么打,后勤怎么保證,陰謀陽謀要怎么用,懂得的人,其實不少。
也是因此,打不過女真人,戰績可以花錢買,可以挑撥離間,可以驅虎吞狼。不過,發展到這一刻,所有東西都沒有用了。
全旭突然想起贅婿小說的情節,寧毅面對的是爛泥扶不上墻的趙喆,盡管有秦嗣源等一些實干家,他們有理想,也想匡復社稷,重整河山,可是趙喆卻一直拖后腿。
但是,崇禎在這方面比趙喆強得不是一點半點,他哪怕到死,都沒有想過妥協,想過投降,如果他愿意跑,也有機會逃到江南,至少,再怎么樣,他也比南明小朝廷強一點。
關鍵是,這個朝廷的大臣,心都壞透了。
崇禎二年,建奴破關以來,所有攻破的城池,無一例外,都是有內應開門,否則騎兵無法攻破哪怕一座縣城。
就算到了兩年之后,祖大壽守大凌河城,皇太極率領五六萬精銳人馬,包圍大凌河城兩個多月,依舊沒有攻破大凌河城,不是不想,關鍵是沒有那個實力。
天氣突變,陰云如鉛,烏沉沉的壓在所有人的心頭。
寒風呼嘯而來,吹在臉上仿佛如同刀割。
就在這個時候,前面的山道上,出現大股難民。
那些衣衫單薄、神情萎頓的難民,拖家帶口哭聲撕心裂肺,有的人走著走著,就會跌倒在雪地上,再也爬不起來。
全旭騎兵馬背上,瞇起眼睛望著這一幕,他的臉色比陰霾的天空更加陰冷,全旭感覺自己的喉嚨仿佛塞了一團東西,讓他有些難以呼吸。
該死的亂世,該死的世道,該死的后金雜種。
明末的悲劇并不是單純的,而是由于各項復雜因素累積而成的,不過罪魁禍首其實仍舊是后金。
沒有后金大明不用再背負著數百萬兩的財政負擔,這無疑是讓陷入困境的大明財政雪上加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