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萬石糧食,二十二萬草料,八十萬斤鋼鐵,十二萬斤火藥,你告訴我這些物資是誰送到漠北的?”
全旭指著上面的顆粒式黑火藥道:“這種黑火藥,我只給了京城的火藥局,這種火藥現在出現在克魯倫,你怎么解釋?”
“咱家沒法解釋……”
曹化淳沒有辦法解釋。
如果查的話,肯定可以查出來,不用問,也不用查,他知道,只要查下去,那就是一地雞毛。
時間不長,李彥慶來到全旭身邊,將電訊遞給全旭:“侯爺!”
全旭掃了一眼戚元弼的紙上的消息,關寧軍叛變了。
全旭有些不解:“關寧軍出現在克魯倫,關寧寧軍為什么出現在那里?”
如果流民造反,情有可原,因為大明對不起他們,流民活不下去,造反是最無奈的選擇。就連吳橋兵變中的孔有德造反,那也情有可原,這是文官生生逼出來的,部隊不給糧草,有錢也買不到糧草,就算士兵偷了一只雞,孔有德也是造反息事寧息,插箭游營,這可是僅次于斬首的處罰,對應的地方刑罰,這就是無期。
唯有這關寧軍沒有理由造反的,每年四五百萬兩銀子的軍餉,大明朝廷收入的三分之二,不對,現在將近一半在關寧軍那里,大明對得起他們啊!
就算是造反,他們也得不到什么。
全旭百思不得其解。
就在全旭思考的時候,位于不兒罕山的全家軍大營爆發了一場激烈的戰斗,風雪之中,像火山噴發似的迸出大團硝煙烈焰,地皮為之狠狠一震,成排鉛球呼嘯著破空而來,砸入全家軍中間。
雖然這只是實心的落后炮彈,可問題是全家軍現在沒有裝備火炮,而且在冰面上,實心炮彈的威力得到了放大。
炮彈所到之處碎肉斷臂亂拋,血肉橫飛,打到哪里哪里就是一條血胡同,全家軍將士的慘叫頓時震天動地的響起!
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又是一次齊射,這次倒下的人更多了,一發炮彈甚至破空而來,將戚元弼身邊一名士兵的腦袋打成粉末,鮮血腦漿噴了戚元弼一臉。
接著在這個時候,天雄軍的新兵營卻爆發了叛亂,被盧象升給予厚望的天雄軍新兵營用炸藥炸開了冰墻,把天雄軍一部暴露在建奴騎兵的鐵蹄之下,數千騎兵為先導,橫沖而來,殺向中軍,一路刀砍馬蹄踏,砍開一條血胡同,直撲盧象升的大旗!
戚元弼遇到建奴的炮擊,并沒有緊張,別看炮彈開似炮火凌厲,可問題是,全家軍士兵并不是像集中成了密集陣,成為炮兵的靶子,隨便建奴炮兵轟擊。
哪怕是野戰工事,也修建了防炮洞,即使沒有修建的防炮彈,在這個時候修建也非常容易,用木樁搭起的冰屋,多潑幾層水,冰硬了可以抵抗炮彈。
只要抵近攻擊,全家軍隨便可以打回去。
可問題是,作為全家軍的盟友,非但不去打建奴,反倒對自己人大開殺戒了!
盧象升的臉色變得鐵青,他咬緊嘴唇,一言不發。
沒人算計了。
天雄軍的軍制與全家軍其實并一樣,天雄軍的特色就是以宗族為紐帶,在任何地方招募兵馬,都是以地方為一個組織,比如,天雄軍就有很多私下的番號,比如說曲陽營,這就是說明這些士兵來自曲陽。
就像大同招募的士兵,則以大同營,像現在這三個新兵營,其實都是山西和宣府的戶籍為主,大都是同姓的同宗同族的時候,將領也是他們宗族里面的族老或族長。
這樣的軍隊,其實還是封建時代的私兵,盧象升雖然有節制全軍的能力,可問題是,那些宗族的嫡門長老,也可以繞開盧象升,命令自己的宗族人馬。
這三個新兵營的成軍時間太短,而且是被人有意摻入了沙子,當一百斤大米里有一斤沙子,大米只是含沙,可是當一斤大米落入一百斤沙子里,那就變成了沙子,看不到大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