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短一刻鐘內,全家軍北海艦隊的十八艘主力戰艦以用四十五艘飛魚戰艦,共向寧遠城發射了六百多枚炮彈,整個寧遠城被炸得房倒屋塌,一片狼藉。
等到炮擊停止的時候,原本喧鬧不堪的寧遠城陷入了死一樣的寂靜,關寧軍著了魔似的看著那一片片糊滿了血漿碎肉的空白區,身體瑟瑟發抖。
他們身經百戰,不知道打過多少仗,但是何曾見過如此血腥,如此恐怖的畫面了?
最讓他們難受的是,炮彈一排排的從海面飛過來,他們根本就沒有還手的機會,只能干挺著挨打!
寧遠城靠近渤海海面,建奴可沒有海軍,無法從海上進攻,但是,全家軍的海軍卻是大明第一強,他們可以隨時隨時進攻,遼西走廊的任何一點。
這一刻鐘的炮擊,至少造成了寧遠城兩千余人死傷,上萬間房屋倒塌。
海面上的戰艦,并沒有穿上炮衣,依舊指著寧遠城,在關寧軍將士一陣牙齒顫動的聲音中,傳來陣陣的馬蹄聲。
不對,是驢蹄聲。
“得得得……”
一名須發灰白老者,騎在一頭瘦弱的驢子上,慢慢的走向寧遠城,他身后則是十幾名年輕人,這些年輕人無一例外,一身黑色的道袍,身上鼓鼓囊囊的,顯然是穿了遼東的棉衣棉褲。
寧遠城是關寧軍的指揮中心,也是他們兵力最多的城池,足足五萬余名關寧軍士兵駐扎在這里,當然,要不是人員密集,六百多枚火炮的炮彈也不至于造成兩千余人的傷亡。
一名老者,十幾名年輕人,頭顱高昂,不卑不亢,就這么三個人,進入五萬關寧軍的大本營,居然沒有一絲懼色,好像是逛街一樣,看得一些關寧軍將領嘖嘖稱奇,這樣的人物可不多見啊。
當然,最吸引他們的目光的,還是這些年輕人都非常騷包,人人騎著高大的黑色戰馬,只有為首的老頭騎著一頭驢子。
“長伯,你怎么看?”
吳三桂回頭望著舅舅祖大壽:“這幾個人是什么路數?”
“為首的某倒是認識,他是原來的貴州巡按,兵部右侍郎,曾總督薊門、遼東、保定軍務……!”
祖大壽疑惑的問道:“他好像是失蹤了,有人說,他是中了土匪的埋伏,有人說是病亡,沒有想到,這貨居然投靠了武威侯!”
祖大壽心中有一股酸溜溜的感覺,對于傅宗龍的選擇,如果五年前,肯定所有人都說他昏了頭,可是現在,只能說他是明智之舉。
全旭的羽翼已豐,誰也奈何不了他,這個天下,無論怎么變,都會有全旭的一席之地了,他可以逆而奪取,也可以順勢而為,總之,這幾十年的富貴,那是少不了的。
祖大壽急忙帶著一眾關寧軍將領,包括吳襄、吳三桂等,從城墻上走下去,列隊迎接傅宗龍一行人。
“祖某拜見少司馬傅大人!”
少司馬就是兵部侍郎的敬稱。
傅宗龍擺擺手,笑道:“祖帥客氣,傅某現如今乃區區總參謀參謀,不足掛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