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沒有揭穿出來,自己這位妹妹也就該知道自己猜出了真相,不然不可能這么的胡扯,所以這第二天便是主動選擇了離去。
愧疚也罷,忌憚也好,對于易云來說,他現在確實是沒有做好去京城,去易家的準備,但易家他肯定是要去的,這是原主身上的執念。
光陰郡城外,易禮還是忍不住攔下了自己侄女的馬車。
“小芷啊,該給二叔一個理由了吧,為什么突然離開殷家?”
易芷拉起簾子,看著自己二叔,神情平淡,“二叔,到了家里我會和長輩們解釋的。”
“小芷,我不是說這個,我是……哎,算了,小芷你這么做肯定有你的道理的。”
易禮最終沒有追問,他也算是知道自己這侄女的脾氣,看起來很好說話,對誰都客客氣氣,但卻是很有主見,一旦決定的事情就不會更改。
“一群獅子爭斗,放進來一頭羊自然無礙,因為再厲害的羊也干不過獅子,可要是放進來的是一頭老虎呢?”
放下簾子的易芷,輕聲自語,她的腦海中仔細回想和自己這位哥哥相處的一點一滴,半響后,俏臉浮現苦笑。
“自己這二哥還真是會藏拙,想來在府里的時候故意裝愚,現在回到了殷家,又怎么可能會那么輕易再自投羅網,恐怕等到下次到易家的時候,便是羽翼豐滿的時候。”
馬車車隊再次行駛,車轱轆在雪地上留下厚厚的一道車轍印記,而回到殷家的易云,此刻看著手上的這封信,表情也是有些怪異。
二哥親啟:
妹妹不辭而別,還望二哥莫要怪罪,不忍受那離別之苦,便索性自顧離去。
此行見到二哥,知二哥在殷家不曾受苦,妹妹便是放心了。
二哥學識非凡,想來明年必然參加府試、州試,妹妹在這里提前祝二哥高中榜首。
我知當年姨娘離世,二哥心中有怨,我將勸說父親和母親,替姨娘在祠堂立靈位,無論如何,二哥終是易家骨肉,此血脈之親不可剝奪。
……
字跡很是娟秀,但易云會表情怪異是因為這信的內容,自己這位妹妹這封信幾乎等于已經是跟自己半公開攤牌了。
易家,不會再讓他當棋子和犧牲品,這是自己妹妹在信里的承諾,同時也提醒自己,不管自己對易家有多大怨氣,在外人眼中,自己終究是易家血脈。
易家好,自己不一定會好,但如果易家遭殃,自己肯定會受到牽連。
這是這個時代的人的認知,哪怕自己對外說和易家斷絕關系也是無用,最關鍵的是自己不敢說這話。
在這個時代,只有皇權會在孝道之上,除非易家叛逆,自己才能說和易家斷絕關系,否則必然為俗世所不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