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神,也不是沒有氣息的,就跟鬼魂一樣,走過一些地方,總會留下鬼跡,但一般人肯定是察覺不到的,城隍爺有這個本事,可等到城隍爺回來,所有氣息都只會被黑狗血給遮掩住。
這就跟一位殺了人身上有血跡的兇手一樣,厲害的人可以跟著血腥味找到兇手逃走的痕跡,可要是對方要是跳進糞池中溜達了一圈,那什么血腥味早就沒了,而且一般人別說聞出來了,靠近都覺得惡心。
黑狗血傷不到城隍爺,但城隍爺聞著也惡心啊。
等到太陽升起,時伏麟他們都沒有回來,易云有些坐不住了,不過他還是依照往常一樣先去書院,因為今天是徐先生最后一天授課,先生已經是明言,今天過后他會離開幾天。
先生要去哪,易云不好判斷,應該是去哪位好友哪里過年了吧,畢竟古代人對過年是很在意的,不可能一個人孤苦伶仃的。
至于為什么沒覺得先生是回家過年,是因為時間來不及,易云雖然沒多打聽先生的家里情況,但也知道先生是北方人。
光陰郡不算大離王朝的最南邊,但也屬于偏南地方,從這里到達南北分界線的南陽,快馬加鞭尚且都需要三天的時間,就更別說更北方的地方了。
而且,冬天河面容易結冰,水路就更是不可能了。
“讀書,要心無旁鴛!”
涼亭內,易云正在寫字,只是他才剛開始寫第一個字,許先生便是打斷了他。
顯然,許先生也是看出了易云有心事。
“先生,我確實是有些心事。”
心神不寧是肯定的,到底是第一次和前世可以說已經是神仙一樣存在的城隍爺作對,而現在那邊戰況如何又不明,要說沒有心里壓力是不可能的。
“心里有事,更要練字,練字才能靜心,你給我連寫“靜”字,什么時候靜下來了,什么時候停下來。”
許先生也不問易云有什么事情,這一點易云有所預料,先生只傳授自己學問,從來不關心自己的私人問題,就連書院放假了,自己是住在書院還是每天回家,早上再來的書院,每天的午餐如何解決都毫不關心。
“是,先生!”
易云點頭,開始寫靜字。
一個,兩個……
剛開始依然是靜不下來,寫到十個的時候,雜亂的心緒略微平靜,當寫到第二十個的時候,他的心緒已經是平穩了下來,此刻的他完全是沉浸在字中了。
一種很奇妙的感覺,不是寫字時候覺得字沒寫好,而是寫完之后,他發現自己對靜又有了一層不一樣的理解。
一遍,兩遍,易云在不斷的寫著,每一次寫出的靜字都不一樣,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此刻的他呼吸與這個世界的頻率有某種重合了。
涼亭外,許青臉上露出了高興之色,因為他知道,自己這位學生,進入了一種很神奇的“悟靜”狀態。
這是讀書人特有的一種狀態,下次心神再有不定之時,一個靜字便可讓心神平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