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冬月還是下山了。
他的訴求直接被拒絕,看得出來,那白虎大妖是從心底里不講除妖司放在眼中。
這其實也沒什么奇怪的。
每年接觸一百個妖怪,九十個以上都是天老大我老二的嘴臉。
那股初生牛犢不怕虎氣勢,與其說是莽撞,不如說是無知。
只有真正明白除妖司是什么的積年老妖,才知道如何拿捏其中分寸。
岡下,剛剛邁出霧氣,柳師爺就迎了上來。
“大人,敢問……”
云冬月抬手制止,柳師爺飛快閉上嘴巴。
他抬頭看看天色,道:“回吧!”
“是!”
柳師爺不敢多言,忙招呼鐵柱和其余幾個跟班將馬車趕過來,又殷勤的掀開簾子,將云冬月送上去,這才松了口氣。
鐵柱使了個眼色,帶有幾分詢問的意思,卻被柳師爺狠狠的瞪了回去。
衙門里頭的不養笨蛋,只有貼上毛比猴都精的人,才能混得風生水起。
雖然云冬月沒有說話,可察言觀色下卻知道,這次行程結果恐怕不太好。
這是個時候最好不要多話,否則殃及池魚連哭的機會都沒有。
云冬月并未在意幾個臨時幫閑的想法。
他正用一根炭筆在一張紙符上寫寫畫畫。
整理完后,又簡單的看了一遍,而后用食中二指夾起來,眼睛一瞪,紙符無火自燃,剎那間化為一縷青煙扶搖直上。
與此同時,距離景陽岡千里之外的縣城中。
一個同樣黑衣捕快裝扮,腰間佩戴著一塊墨玉令牌的大胡子,正坐在菜市口喝酒。
這里本應該是整個縣城最熱鬧的地方,可此時卻荒涼一片。
蓋因菜市口中心,整整齊齊擺放著上百具尸體,所有人都是被割頭而死。
無頭尸體仰面平躺在地面,雙手按在小腹處,體表沒有一絲傷痕,頭顱被平穩的放在尸體前,臉沖外。
仿佛將腦袋當做墓碑了似的。
上百具尸體都是這樣,放眼望去,菜市口仿佛變成了一片墓園。
“大人,事情已經查明。菜市口九十一口尸體,正是城南張家滿門。”
一名黑衣捕快快步而來,還沒站穩就飛快匯報道。
大胡子大口喝酒,不在意道:“說說!”
“是!”黑衣捕快抱拳領命:“這張家并不算大戶,但在這朵縣中卻是最特殊的存在。
張家祖祖輩輩都是縣衙的劊子手,家里只要生下男孩,五歲就得開始見人血,十歲便持刀,弱冠之年便可進入官府,接手劊子手的職責。
據說傳到這一代已經是第五代了。”
此時,又有一名黑衣捕快,從另外一個方向跑了過來。
“大人,縣衙大門緊閉,知縣全家都不知去向,碩大的后宅,就只剩下丫鬟仆役。縣衙其余人等也只是說,尸體是今天早上忽然出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