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了這么大動靜,早就把楊寶路和一直在后院打掃的全福給驚動了,三人湊在一起一番交流,各自驚嘆不已。
后院一番雞飛狗跳,偵緝隊的人就排這三張床板走了出來。
孫掌柜一愣連忙上前阻攔:“七爺!您這是干什么呀?不是要救賈隊長嗎?卸我們床板干什么?”
“廢話,不信你床板,我們怎么把人帶回憲兵隊啊?”
老七沒好氣兒的回了一句,打了個手勢,讓手下將床板翻了過來。
孫掌柜三個人這才看到,床板上正直挺挺的躺著三個人,正是賈隊長他們。
老七摘下帽子,使勁搓了搓自己的光頭:“邪了門兒了,也不知道哪跑來的過江龍竟隨身帶著鋼筋,把我們隊長和老六老八都給捆在了床上。
手也掰不開,刀也割不斷,只能回憲兵隊找找個大鉗子試試吧!
嗨,我跟你解釋得著嗎?讓開讓開,再攔著我,耽誤了拯救賈隊長的時間,我跟你沒完!”
孫掌柜連忙陪笑道:“不敢不敢!不過我們床板可都是老木頭,若是損壞了,一時半會兒還真不好找,要是弄完了能把床板還我嗎?”
“去去去,懶得理你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再敢煩我一槍崩了你!”
老七不耐煩一把將他推開,帶著眾人呼啦啦走了。
孫掌柜三人對視一眼,片刻后,同時撲哧一聲樂了出來。
賈隊長橫行霸道,人嫌狗厭,卻又拿他沒有什么辦法。
看到他的倒霉樣,幾人心里痛快極了。
活該,誰要你當漢奸!
不提鼎香樓里面的鬧劇,馮老板快步出了章丘城之后,在城外茶棚歇了歇腳,喝了碗茶,確認身后沒有尾巴,這才再次上路。
他順著大道一路往沂蒙山區而去,途中穿過一個村子,就不知怎的弄了匹快馬,速度一下子就快了起來。
按理說他身為敵工部的老手,跟蹤與反跟蹤的能力高絕,若有人吊在后面,不出一時三刻,必定會被他察覺。
可這次卻是例外,因為跟在后面的不是活人。
剛才露了一次臉就消失不見的兩人,此時正在路上急速飛奔。
身體向前傾斜乘七十五度角,雙腿迅速交替,力大步長,身后揚起一道沙塵,簡直快如奔馬。
與此同時,高寧悠哉悠哉的轉了一圈兒回到油鹽鋪,剛坐了沒一會兒,德子就領著一個小老頭回來了。
“掌柜的,這是丁老頭,以前在鳥事兒是專門賣鴿子,我打聽了幾家,現在就剩他一戶還在養,我叫他把存貨都帶來了,您挑挑吧!”
德子先介紹了一下身邊的老頭,才回頭道:“這是我們掌柜的,姓高!”
“高掌柜,幸會幸會!”
小老頭連忙滿臉堆笑,拱手為禮。
這老頭身上雖然穿著長褂,但補丁卻一個接著一個,臉上雖有油光,頭發卻稀疏的驚人,只剩下一小嘴兒,仔細的盤在頭頂上,像放了盤蚊香似的透著幾分滑稽。
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如此客氣,高寧也起身拱了拱手:“丁掌柜!”
“喲!可不敢稱掌柜勉強糊口的養鳥之人罷了,高掌柜稱呼我為老丁即可!”丁老頭連忙攔著。
高寧不在意的點點頭:“老丁,看看貨吧!”
“得咧,您上眼瞧!”
丁老頭回身新進來兩個鴿子籠,里面擠擠挨挨塞了足有十好幾只鴿子。
“高掌柜,您看我這鴿子體態勻稱,喙紅,頸白,體灰,翎羽密而不亂,下肢伸縮有力,就連眼神也是黑中帶白,由內而外透著這股精神勁兒。若是留在府上把玩兒,或許還差那么點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