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大半官員都愣了。
這家伙還是許顯純么?
不是一直鞍前馬后的伺候魏忠賢么?
沒看出來大家都在給你老大開脫么?
現在跑出來唱反調是什么意思?
有些心思深沉之輩則略有警惕,魏忠賢又搞什么新花樣?
將錦衣衛丟出去背鍋多好,橫生枝節為哪般啊?
“許大人此言差異,皇后娘娘,我等……”
又有人跳出來反駁,可他一句話還沒說完,皇后就打斷了他。
“張愛卿不必多言了。
哀家早已言明,本次只論京師安全,集思廣益找一個解決的辦法,而不是為了追究誰的責任。
當然,京師失守,乃是不可饒恕的大事,之后自然會有東廠、錦衣衛和刑部衙門調查追責。現在卻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
“是!”那人被頂得有些尷尬,只能拱拱手退了回去。
場面一時有些安靜。
等了一會兒,終于又有人出來。
“皇后娘娘,既然京師守護出錯,必然是其中哪個環節出現了問題。五城兵馬司首當其沖。微臣認為,京師乃至皇宮大內的安全此時都已經動搖了,這時最要緊的是派遣可信人手接管京師。
本次事件中,錦衣衛千戶沈煉沈大人殺賊有功,且是現在唯一可信之人,不如暫時將京師城防交給錦衣衛沈千戶手中,待事情查明,整頓完畢之后,在交還五城兵馬司。
這樣……”
“萬萬不可!”
七八個人一起沖出來,激動的撲在地上,叫道:“皇后娘娘,崔呈秀此提議乃狼子野心啊。錦衣衛本就監察天下,如今東廠更有錦衣衛之上的權限。若是五城兵馬司也落入錦衣衛手中,那京師就是錦衣衛的天下了。
若是有一天錦衣衛指揮使起了什么不該有的心思,可就無法收拾了呀!”
錦衣衛指揮使再也忍不住了,跳出來大罵道:“放屁,老子天子親軍,本就是為了護衛皇城為生的,怎么到了你嘴里反而成了居心叵測了?
皇后娘娘,此人妖言惑眾,怕是已經歲數大糊涂了,留在朝堂上實在有礙瞻觀,微臣請皇后娘娘下旨,將這一干人等打出去。”
那人一下跳了起來,厲聲:“你敢?我看今日誰敢動老夫?”
百官一片嘩然,頓時議論紛紛。
錦衣衛指揮使一方也跳出七八人,與這群人對罵,雙方臉都快貼在一起了,吐沫星子亂飛,也沒人顧得上,聲音一個賽一個的高。
大殿就像沸騰的水似的,轟隆隆作響,吵的人一句話也聽不到。
皇后都呆了。
雖然當了八年皇后,對于朝堂上的論證狀況不是沒聽說過,可親眼所見還是第一次。
這……
哀家不過想問問有什么辦法能防止刺殺再次發生,調動護衛守衛京師,以慰百官心中忐忑,怎么莫名其妙的變成了錦衣衛狼子野心了?
難怪皇爺不喜歡上朝,就算獨自窩在后院做木匠活也懶得理會大臣求見。
原來這朝堂上,真的辦不成事啊!
皇后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她輕輕搖頭,將手上的假指甲摘下來了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