蚩的不解是發自肺腑的,就好像她大半夜的來到陸景的住處,沒敲門就從外面直接跑了進來,還有如現在這般睜大眼睛望著只穿了一條短绔的陸景都是很正常的事情一樣。
陸景總算是明白了葉弓眉之前說蚩有些古怪指的究竟是什么了。
于是陸景一邊快速穿起衣服一邊問道,“蚩前輩你……是什么時候開始學煉器的?”
“讓我想想,我大概是三歲的時候被師父撿到的,稍大一點后就在她身邊給她打下手了,之后我們師徒就一直住著書院里,師父她是去年剛離世的。”
“一直在這里?這中間你沒有離開過嗎,比如去京都轉一轉什么的?”
“我為什么要去京都?”蚩皺眉反問道,“師父說那里的鑄劍師水平都很一般,而且一個個都敝帚自珍,把自己的技藝看的比性命都重要,輕易不肯傳授,跟著他們什么也學不到。”
“呃……我說的不是煉器方面的事情。”陸景道,“你可以去京都聽聽戲曲,喝個茶,玩玩關撲什么的。”
“你說得這些個東西對于煉器有什么用處嗎?”
“沒有。”陸景已經明白蚩的問題出在哪里了。
她顯然對煉器太過癡迷了,不,更準確的說她的生命中只剩下煉器這一件事情,其余的事情一點都不放在心上。
再加上她一直在書院待著,導致她除了煉器之外別的事情都一竅不通。
甚至就連最基礎的男女之防也不清楚,這也為什么先前她會頗為荒謬的提出要和陸景一起住的原因。
“我只剩最后一個問題了,你這種生活,你的師父還在世的時候不管的嗎?”
“我的生活有什么問題嗎?”
一直在被問和煉器無關的事情導致蚩終于也變得有些不耐煩了起來,一臉狐疑的望著陸景。
“你不覺得自己和……其他人的生活不太一樣嗎?”
“可是這里的大家……每個人的生活都不一樣啊。”蚩理所當然道。
陸景一時間竟有些無言以對。
的確,和越變越小,干脆從不見人的葉弓眉還有為了復活朋友甘愿鉆進別有洞天去的井向等人相比,蚩的生活看起來倒是顯得頗為健康和正常了。
她這頂多就是比較極端的工作狂而已。
所以陸景倒也不好再說什么,穿好衣服后對蚩道,“蚩前輩你既然來找我,那看來你已經得到新材料了。”
而眼見話題又轉回到煉器上來,蚩的眉頭也舒展開了,欣喜道,“沒錯,你的辦法還真的起到了作用,我從中挑了一份品相最好的帶過來給你看。”
她一邊說著一邊從腰間取出一塊兒巴掌大小,銀灰色的東西來,遞給了陸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