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進屋就看見了不遠處的床榻上坐著的那道身影,正是已經十余日未見的綠衫少女。
即便陸景這種不通醫術的人也能看得出來她現在的情況很是糟糕。
不但嘴唇發黑,而且就連皮膚下的血管中都隱現墨色,緊閉著雙眼,若非胸膛還有輕微的起伏,就和一具死尸沒什么區別。
在陸景之前進屋的一個樵夫這會兒一只手正抵在她的后背上,臉上顯出一片紫氣,顯然已經將自己的內力催動到了極致。
而丁六則站在一旁,手持銀針,眉頭緊鎖,不時將手中的銀針刺向綠衫少女身上某處穴位。
聽到身后有腳步聲進門他也沒回頭,只是說了句,“自己先待著,別出聲,等下來替人。”
陸景應了聲是,就在一邊站著了。
那樵夫看起來年紀不大,也就剛剛三十歲的樣子,所以內功修為也不算太強,只撐了片刻功夫,額頭上就滲出了汗水來,不過或許是因為覺得就這么出去有些太丟人,他還打算再咬牙多撐上一會兒。
卻聽一旁的丁六道,“別逞強,留著點內力,看這樣子兩輪都未必能救下她。”
那樵夫聞言心中一驚,頓時也熄了爭強好勝的念頭,準備收功。
而陸景見狀自覺站到了他的身后,丁六在那樵夫撤開手掌的同時,忽然運指如電,急刺下了好幾針。
每次換人都是最危險的時候,因為之前的舊力剛撤去,而新力未至,雖只有剎那,但若是應付不好,本就已經在死亡邊緣徘徊的綠衫少女很容易就會徹底失了生機。
故而需以銀針為她定住生機。
不過這次丁六只下了四針就發出了一聲輕咦,因為下一股新力來的很快,一息不到就涌進了綠衫少女全身各處經脈,而且應付起那股奇毒來也格外熟練。
陸景先前已經幫綠衫少女護法過數次了,期間也逐漸摸索出了一些經驗來,正面硬抗并不是上上之舉,因為這股對一般人來說要命的奇毒卻是綠衫少女修煉內功的養料。
真的把它們都逼到某處動彈不得,綠衫少女自己的內息也會開始變得紊亂,甚至有走火入魔的風險。
最好的做法是像攪拌機一樣,用內功將它們都打散,方便綠衫少女吸納。
當然這次情況有點不一樣,毒已經攻入心脈,這部分陸景也沒什么辦法,就像先前吳寒所說,只能看她自己的造化。
陸景能對付的是她身體里剩下那部分毒素,除此之外就是和其他人一樣以精純內力護住她僅存的一線生機,期待她自己好轉。
這也是丁六一早就定下的醫治方法,只可惜效果一般,綠衫少女現在已經失去了意識,根本無法正常運功。
所以她心脈中那股毒也很難被她所吸納。
但是隨著陸景以內功攪碎了她體內其他地方的毒,她原本散落在經脈各處的內力也像是嗅到血腥味的鯊魚,開始蠢蠢欲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