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用的是化名,當然沒幾個人知道。”陸景道,“但是他的相貌可是還挺有特點的。”
“相貌……也是可是偽裝的。”
火行孫還在強撐,但是陸景卻是已經有點不耐煩了,“我既然知道人在你們手上,遲早能找到的,不管你愿不愿意配合。”
火行孫默然,片刻后他還是退了一步道,“好吧,你放不放我另說,至少不能再殺我了。你若是能答應,我就帶你去找人,要是不能,那你現在就殺了我吧。反正無非就是多活一會兒和少活一會兒的區別。
“你現在殺了我,至少紀先生那邊我無心無愧。”
陸景看了眼火行孫,知道這差不多是這家伙的底線了,再逼他,就是個魚死網破的局面。
雖然紀先生跟他之間有私人恩怨,但主要是紀先生單方面跟他有仇,陸景倒是也沒有一定要把他的手下全殺光的沖動。
他這次來梁州,最重要的事情還是找到齊聞人,帶他回書院去研究秘境,于是便也沒有繼續相迫,點了點頭道,“成,你帶我找到人,我就不傷你性命。”
火行孫又看向陸景,似乎是在盤算著對面那男人的承諾究竟有幾分可信。
片刻后忽然提高嗓音對門外道,“沒事了,都散了吧。”
說完他又對陸景道,“走,我帶你去見他。”
為了避免火行孫再玩什么花招,陸景依舊是一手攬著對他的肩膀,將他半夾在懷中。
兩人當時怎么來的,現在還是怎么出去的。
只是下樓的時候陸景發現茶坊里多了十幾人,而且其中大半都身懷武功,看起來不似善類。
他們的目光集中在陸景身上,一只手還抓著兵刃,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
直到火行孫喊了聲,“看什么看,該干嘛干嘛去。”這伙人才又收回了目光,在這期間四個茶博士一直戰戰兢兢的站在一旁,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陸景揚了揚眉毛,“之前去通風報信的人不在他們之中嗎?”
火行孫搖頭,“他們太顯眼了,如果有人對一窟鬼起疑,肯定也會懷疑到他們的頭上,所以這里負責接應的人只是個茶客,呃,就是帶氈帽靠近大門的那個,喊完人后已經溜走了。”
兩人一邊說著話已經已經走出了茶坊。
火行孫帶著陸景繼續向南,先是穿過了一個市集,接著又過了條街,眼看就要到南門了,這才停下腳步,站在了一座驛館前。
這驛館和一窟鬼正好相反,之前的時候因為三州自治的緣故,官家一時半會兒也想不起有這個地方,經常幾個月都沒什么書信過來,自然門庭冷落。
但是現在大批朝廷的官吏被那些土酋驅逐,逃難到了還在邊軍控制的城鎮中。
像是羅長史這種有頭有臉的,自然有專人接待,給他們找好住處,安排吃喝,但是更多的是些八九品的小官,甚至是沒什么品階的吏員。
這些人進城,可就沒什么人搭理了,甚至連熱飯都不給一口。
而這些人偏偏逃難時又走的急,很多人身上根本沒帶多少銀錢,眼瞅著就要山窮水盡了,這時候有人想起城里還有驛館可以住。
而且按規定,這些驛館是要管他們這些人的食宿的,于是大家一窩蜂的涌過去要吃要喝,這里頓時可就比伎館還熱鬧了起來。
因為討飯的官吏太多,實在住不下,于是七品之上的現在三人一間房,七品之下沒房可住,干脆在旁邊搭起了草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