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萌整個人都懵了!
胸脯處的顫巍巍生動的表達了她此刻的震驚。
她甚至都忘記了咀嚼,就瞪大了眸子轉頭看向滿臉柔和的顧轍,
“你有病啊?!”
“……”
草……
抹了一把臉上掛著的面條,顧轍捂臉解釋道,
“你誤會了啊,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說要不然你帶我一起進京唄,我可以做你的專業廚師啊,而且我敢保證,我會做的菜,這全天下沒有其他人會做!”
有關于廚藝這點,顧轍還真是很有信心,畢竟前世就在米其林飯店打過下手,雖然他的廚藝比不上那些專業廚師,但放在這個菜品貧瘠的古代,那絕對是金字塔頂尖級別的存在。
“哦,原來你是這個意思……早說嘛……”
鐘萌精致嫵媚的臉龐總算恢復了平靜,同時抬手抖了抖胸口上因為方才震驚而掉落的面條。
而這一抖,卻直直把顧轍的腰子給抖得一頓亂顫。
“可你不是個捕快嘛?和我進京那你的職位怎么辦?”鐘萌這樣問了一句。
看來還真的有戲,果然憨憨的姑娘最好撩了……顧轍心頭一喜,大大咧咧的說,
“害,就一個捕快而已,衙門少了我又不是轉不動了,沒事,你要真愿意帶我走,那我把捕快給辭了就是,你都不懂這份工作有多么的痛苦,我每天起的比雞早,睡得比狗晚,一個月的俸祿才一百文,每個月末都得挨餓……”
結果還沒等他訴苦訴完,鐘萌已經是懵懵懂懂的插了一句,
“一百文還不多嘛?我在宗門里一個月就三文錢的零花呢。”
你怕是沒有經歷過社會毒打哦……考慮到這位天宗圣女經歷太過稚嫩,顧轍還特意用了“等效替代”的方法讓她體會了一下自己的水深火熱,
“圣女你且聽我說,在樂平縣,一斗米的價格大概是兩百到三百文不等,而一個燒餅呢,就路邊干巴巴沒肉餡的那種,一個都要賣一文錢,然后你再回頭想想,我一個月才一百文……”
不得不說,鐘萌雖然未曾食過人間疾苦,但腦瓜子還是通透的,顧轍這么一說,她立馬就理解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她含著秋水的眸子閃過一絲母愛的光輝,憐憫問道,“那你怎么能活到現在的啊?”
你是不是搞錯了重點啊……顧轍差點吐血,但依舊是堅強的站起身來自嘲一笑,面龐上閃著的盡是男人才懂的艱辛與痛苦,
“那不是只能挨著餓唄,總不可能去欺壓百姓,收刮民脂民膏吧,況且那也與我顧某心中道義相悖……我顧某人哪怕就是餓死在街上,從山上跳崖自盡,也絕對不會去干那等禽獸之行的。”
有一說一,顧轍的這番表演在未經世事的圣女看來真的就是真情流露,其他的不說,就單從顧轍所住的簡陋居室來看,鐘萌也能看出來他的條件真的頗為貧苦。
芳心里頭莫名翻滾起一陣不忍,但想想自己當下的處境,思緒繁雜之下,鐘萌也只能無力的發出一聲短嘆……
她真的無能為力啊!
且不說燕國皇室向來都不允許新國師上任之際攜帶任何外人入宮,哪怕就是同宗的師兄弟都不行。
更何況,以她如今的狀態,要真帶上顧轍這個半吊子一起走,萬一路上再遇到什么危險,她自己倒是有自保的本事能夠逃遁,但顧轍這個九品武夫,無疑就只能成為敵人的發泄目標了……
看著一旁的鐘萌咬著豐潤下唇,臉色忽明忽暗的思考了好一陣子也沒個答應,顧轍決定再使最后一把勁——
“唉……抱歉,讓圣女如此為難這實在是顧某的不對,這樣吧,今夜一頓飯雖然花了顧某五十文錢,但錢不重要,在下一介貧民,能夠與圣女相識已經是莫大的榮幸,自然應當宴請圣女以表心意……所以,圣女你走吧,我沒事,其實也習慣了,這個世界本就該如此,況且不就是餓就幾天嘛,我一個大男人沒問題的。”
“你……”
鐘萌自然聽出來顧轍話里頭深藏的奚落之意了,所以當即氣得小臉兒殷紅,但偏偏她還真不能帶上顧轍,帶上他無疑是害了他,這就特別的為難……
所以,到底要用什么方法補償他才好呢?
總不可能真吃了人家半個月俸祿拍拍屁股走人吧?
這根本就不是她鐘萌的性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