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下面的副導喊了停。
“不是余派!”俞老板看向了老太太。
“那又有什么關系?她這戲又不是唱給觀眾聽的。”徐淑沒看俞老板,她還在想剛剛的鼓聲。
丁大師想想:“其實程長庚程大老板當初在京城三慶班任班主時,這出戲也在被改之列,這其實是典型的徽派做法。雖說,這不如《文昭關》那么出名,不過,在臺上擊鼓,就是他老人家首創的。”
“所以這回她演的主要是為了劇情服務,所以回頭那個小帥哥穿上這素侉衣拿槍就成了。”俞老板也專業的,忙點點頭,“葉瀾是喜歡演戲,還是喜歡京劇?”
“太聰明,啥都成。”丁大師咧嘴笑著,看著葉瀾已經退場了,“這出戲我得讓小金給我錄下來,太好了。”
“她生好像真的比旦好!”老太太看著丁大師,“昨天我還說她沒有四級,今天顯然,她至少六級了。”
“你別被她帶歪了,她從小就沒門沒派,我們特意把門派打破了,我們這群老家伙就是想知道,她能學成什么樣。只要她有她爸六分的聰明,她就能學到十成十。”丁大師沒理老太太,搖搖頭,長長的嘆息了一聲,轉向俞老板,“結果她比她爸聰明多了!”
“是啊,只怕葉朝單說學東西快上,是趕不上她的。”徐淑忍不住輕嘆了一聲,她明白丁大師想跟俞老板說什么,忙直接對俞老板笑了一下,“你老生已經初窺門徑,她的路不適合你,你現在就很好,我下個月舞臺藝術六十周年,想不想來玩一下。”
俞老板一怔,老太太出名的高傲,她和自己是沒什么交集的,老太太的六十周年,一個甲子的舞臺沉淀,邀請自己?這真的是極大的榮譽了。
“葉瀾也去?”
“不,我不許她去。她既然不吃這口飯,自己在外頭玩就好了,飯要留給別人吃。”老太太搖頭,葉瀾又出來了,這回看妝,葉瀾此時戴了個旗頭,這在京劇里,就表明要演番邦的女子,“她要演《坐宮》?”
《坐宮》是《四郎探母》里的一折,說化名木易的楊四郎知道母親到邊關了,他思念母親坐立難安,被妻子鐵鏡公主的對唱。最后賢惠的公主幫他偷到令牌,讓楊四郎能回家探母。
這戲在電視劇里是江寧演飾的男主在外躲避侵略者時,和妻子一塊看的這出戲,臺上楊四郎的軟弱,讓他映射了自己的窩囊。這也是后來他知道張老板郁郁而終后,決心回來報仇的一個引子。
“瀾瀾最不喜歡這出戲,說公主和孟夫人都是傻子,萬一楊四郎去而不返怎么辦?縱是他去而復返,那他還是個對國不忠,對母不孝,對兄弟妹妹們無義,對原配孟氏無情。所以這個人物,有什么可歌頌的?”老太太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