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且,白天莫黎已經失過一次血了。再失一次血,他估計又得在醫院待一周了。
把莫黎的房間加了好幾道鎖之后,宋喻才同紀凝一起去看林雅。黑暗中,林雅同受傷的小貓一般,蜷在被子里。
她瑟瑟發抖的雙手抱肩,額頭上盡是冷汗。沒有血色的嘴唇,泛著淡淡的青紫色。
“小凝,口風琴給我。”
“私自繼續風之祭,當心Kris打掉你的狗頭!”
紀凝拽住林雅在空中亂舞的雙手,她這痛苦的模樣,讓她恍惚之間,回到了十多年前。當年,莫黎做風之祭的時候,也是這般,痛苦得仿若無法呼吸。
風之玫瑰的每一任主人,都是美強慘的代言人。
形成風之廓之后,風之玫瑰會讓風之廓的主人在夢中,看完前任主人在遇見她之前的種種經歷。那些好的,壞的,悲傷的,喜悅的……全部都擺在臺面上,讓她了解全面。
在風之廓與原來的風之玫瑰產生根鏈鏈接之前,風之廓的主人每晚都會被噩夢所騷擾。只有,在根鏈連接牢固之后,風之玫瑰,才能徹底平靜下來。
莫黎當時生出根鏈,用了大概一個小時。但是,那個時候,齊愿已經與他相識五年了。而且,齊愿的生命也已經快要走到盡頭了。
風之玫瑰,感受到莫黎的悲傷,這才這么快的生出了根鏈。
但饒是這樣,莫黎也在根鏈生出之后,昏迷了一天一夜。風之玫瑰,本身就是一個帶著詛咒的祝福。
能夠讓風之廓綻放成風之玫瑰的人,定然對風之玫瑰的原主人,有著這時間上最純最真的感情。那種感情,跨越生死、不較貧富。
只是,在遇到能為自己綻放出風之玫瑰的那人之前,風之玫瑰的原主人,定會經歷世間各種磨難,消磨他生活的意志。
齊愿,臨死前,將風之玫瑰交給莫黎的時候囑咐他,“如果你能夠在我的葬禮上,為我送上那朵漂亮的玫瑰,請一定要找到那個能為你獻上風之玫瑰的人。在找到之前,一定不要死了。不然,太對不起你自己了。”
宋喻當年就是用齊愿的這個遺愿,將莫黎從生死線上拉了回來。
只是,風之玫瑰,這個帶著詛咒的祝福,需要一代又一代的傳下去,禍害小朋友嗎?
至真至純的感情,真的能夠存在于這個世間嗎?
十七歲的莫黎,因為鋼琴和齊愿,還愿意相信,“沒有不會拂曉的夜”。
二十七歲的莫黎,因為病痛和被苛待,連活著都只是為了負責。
因為知道,風之玫瑰的詛咒會給人帶來多大的影響,莫黎才硬生生的打斷風之祭。他不希望林雅以后會像他一樣,活在痛苦中。
“Elvis,風之玫瑰的主人是Kris,你要不還是尊重他的意愿吧!”紀凝輕柔的拭去林雅額間的冷汗。即便林雅的夢中,講的全是莫黎的故事,她還是在痛苦的呻吟著。
看到紀凝心軟了,他只在心里道她,心腸不夠硬。
“尊重他的意愿,那不就等于眼睜睜的看著他把自己作死。別告訴我,你沒有看出來他對這丫頭的感情。”
“可是……根鏈的連接,又不是單方面的。萬一,Kris不愿意,最后詛咒還是會反彈到Kris身上。”紀凝猶豫道。
說話間,她的手在口袋中摸了摸,但是,她沒有找到那個刻著玫瑰圖案的木盒子。
“哎……怎么不見了!”
“不見了?”宋喻的心瞬間懸在了半空中。
“砰!”
莫黎的房間里傳來書本落地的聲音。宋喻聽到,大叫道:“不好!風之玫瑰在Kris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