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一瞬間,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毫不猶豫的將外套甩一旁,然后跳下水去撈她。我當時一定是瘋了,那個時候,我才剛做完手術不到十天。傷口,都才開始愈合。
宋喻,如同我預期的那般找到了我。他給了我足夠的時間,讓我一個人冷靜放風。只是,他沒有想到,見到我的時候,我因為下水救人,傷口發炎了。然后因為炎癥,人發燒了,之后又引起了各種并發癥,然后光榮的住進了ICU。
不用想,我也知道,宋喻肯定在我住ICU的那幾天對林雅發火了。這些年,他處處小心翼翼,就是為了能讓我多活段時間。
但是,看到林雅沒事,我總覺得心里的大石頭落地了。
在醫院的時候,我總是會想起林雅,想起她在水庫旁,歇斯底里喊出的話語。那些被自己封印的記憶,慢慢的涌上心頭。
我很討厭記起過去的事情,甚至,不想回憶起齊愿。齊愿給我的五年,讓我重新認識了這個世界,我不再偏執的認為,這個世界只有黑暗,沒有光。但是,過去,還是我不敢觸碰的東西。
林雅,就像一個引子,不斷的將現在的我和過去的我,銜接在一起。我想過將她從我的生活中排除出去。
但是那個時候,網上出現了很多對她不利的流言。而且,她和她父親的關系進一步惡化。她的父親希望她輟學去打工,貼補家用。
林雅的優秀,超出了我的預期。我動用了我在紅杉助學基金的特權,幫她申請了助學金,同時聯系了陳劍毅,還托宋喻去找了三高的校長。
宋喻說我瘋魔了,讓我控制自己的感情,因為林雅沒有滿十八歲,我這個行為很可能被人誤解為誘拐未成年人。而且,17歲的困頓女高中生,和世界級的鋼琴家混在一起,是個人都會認為是女生不檢點,這個對林雅的聲譽很不好。
所以,我找了紀凝,找了孟園長,讓她們替我出面。宋喻對我的這個舉動很不滿,但是看到風之玫瑰琴板上的淡粉色光芒之后,他還是壓下了怒火。
找紀凝幫忙,是件很麻煩的事情。因為奧克,她恨不得直接和我斷聯。她并不想奧克再去擾亂她的平靜生活。
但是,宋喻跟她說了風之玫瑰的事情之后,她就屁顛屁顛的跑回來了。見了林雅之后,還跟我開玩笑,“想和她結婚,你就多活兩年。她是績優股,低位買入,你血賺了。而且,養成系,婚后生活會很和諧。”
當時,我只是當耳旁風,聽聽就過了。
對于她,我沒有任何的想法,也不想有什么想法。我不希望她喜歡上我,我并不知道自己還能活多久,不想耽誤她。
她是一個很純粹的人,一旦喜歡上了,就很難放下。
但是,事情的發展超過了我的預期。她的父親,一直在把她往外推,她站在懸崖邊,不知所措。宋喻和紀凝一直在里面攪混水,把她往我這邊推,讓她做我的助理,照看我的生活起居。
這孩子就是個實誠人,盯我吃藥,盯我休息,比宋喻都要嚴格。宋喻知道,我可以給他耍滑頭,但是,我沒法和一個17歲同時對我有好感的女孩兒撒嬌。
和她在一起度過的時間,真的很悠閑,很快樂。
看她刷題,也成了我的一種樂趣。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我開始期待她放學后,來我這兒盯我吃藥,在這兒刷題,聽我彈鋼琴。她不在的時候,我會一直想起她。
只要想起她,我的腦子里就會冒出歡快的旋律。托她的福,一直沒有完成的樂譜,全部提前寫完了。
大概是出于私心吧,宋喻提出把她帶到加拿大的時候,我沒有堅決的反對。甚至還提出讓她放棄原來的計劃,去參加C大的保送考試。
我給出的理由,都十分有說服力,林雅很快就被我說服了。但是我知道,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藏著我的私心。我想要占有她更多的時間,更何況,她的心里還裝著一個孟子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