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因為我想多聽聽我父母的故事,只是,單純的想多看看他眼中的世界。
他受過很多的傷,但是,他眼中的世界依舊明亮美好。
我真的很喜歡,kris眼中的世界。
他去世前的那晚,他把我叫到房間里,他給了我兩個U盤,笑著跟我說:“很抱歉,只能給你聽他們演奏的錄音。如果還有時間,我還想讓你多看看,你父母曾經讓我見過的風景。真的很遺憾,我只能陪你到這兒了。”
kris去世的時候,只有林雅陪在他的身邊。說實話,我很嫉妒林雅。為什么,最后陪在他身邊的是她?
更讓我不理解的是,kris在給我的遺書中寫著:林雅難過的時候,請幫我彈琴給她聽!
不理解歸不理解,在kris剛去世的那段時間,我每天都會在小屋里彈卡農。這是莫黎生前最常演奏的曲子,也是林雅最害怕聽的曲子。
在最初的兩天里,她還沒有特別強烈的反應。可是從第三天開始,只要我彈卡農,她就會沖出房門,對我拳打腳踢。她那發瘋的模樣,終于讓我有一種她還活著的感覺。
后來,即便挨打,我也會從早到晚給她彈卡農,直到她能夠冷靜下來和我談條件。
讓林雅吃飯,真的是件困難的事情。我對自己的廚藝還算自信,我做的家常菜都是能拿出去賣的水準。但是,她就是不吃。
問她,想吃什么。
她就只會說:“面。”
海邊的小屋,離市區很遠。我又不能把她一個人扔在屋里,最后就只能用廚房里的面粉自己搟面。
她真的是不挑食,只要是帶湯水的,不管多難吃,她都能面不改色的吃下去。kris的電腦里,有很多做面點的食譜。無聊的時候,我就會去學學。
雖然那個沒良心的丫頭沒發現,但那段時間,我做面點的技術飛速提升。
時間,真的可以解決很多問題。
莫黎去世半年后的某天下午,林雅突然自己去了廚房,然后做了一桌子的菜。自那以后,我就不用整天琢磨下一頓要做什么面了。
我真的,真的,很討厭面食。
kris去世后的初秋,我收到了一個包裹。那個包裹里,放著一封介紹信和一份勞動合同。
那是A&kentertainment的經紀約。這家公司的藝人總監依諾和kris是多年的好朋友,kris在去世前,曾經帶我去見過她。她對我的鋼琴演奏還有音樂天賦很感興趣,但是kris去世后,我就拒絕了她的簽約邀請。
在海邊小屋見到依諾的時候,我很震驚。她是一個大忙人,一般人要見她都得提前一個月預約。
在kris的墓前,她再次邀請我去A&kentertainment,我想也不想的就拒絕了。但是,她給了我一張去往LA的單程機票,她告訴我,這是kris托她送給我的生日禮物,讓我務必去LA查收。
猶豫了很久,我還是去了LA。
一去LA,我就被芬尼克抓去了作曲組,被逼著沒日沒夜的寫譜。顛倒黑白的作息,讓我十分的疲憊。
但是,我很享受被音樂浸泡的生活。
在LA的一個月,讓我回想起了很多和kris一起工作時發生的插曲。我開始渴望,用音樂去看他曾經見過的風景。
有了這個想法之后,我越發努力的工作,漸漸的我在作曲方面得到了認可。工作也進入到了正軌。
休假的時候,我去了海邊的小屋。那個傻丫頭還過著自閉的生活。kris寄給她的包裹,被她束之高閣。
我當時很想一巴掌拍暈她。我很想大聲的對她吼:“不要浪費kris的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