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水泥、鐵皮、木制為基礎材料的建筑物,仍然因為層層堆疊,整體凌亂而無序,但至少看到來堅固,不必擔心隨時會倒下來。
從外城區向紐約城望過去的時候,能夠看到很明顯的山勢揚起,在荒民區的時候還不覺得,到了外城區的時候,肖邦才能夠體會到,圍住紐約城的那堵高墻,如此之高大,而紐約城,又如此之高高在上。
紐約內城、外城、荒民區,合起來是一座山,一座容納了百萬居民的城市之山。
外城區的居民,比荒民區而言,穿著更加體面,也明顯更具活力,能夠零星看到商業活動,肖邦看到街邊,有掛著造型式招牌的店鋪。
造型式招牌指的是沒有文字,只是一雙木制的鞋,又或者一個煙斗。
“那是賣什么的?”肖邦指著那煙頭,好奇得問白絕。
“致幻劑、興奮劑、強心劑之類的藥劑,這在說明,里面有一位藥劑師。”白絕回答。
“你們不抽煙么?”肖邦又問。
“煙?”白絕不明所以。
“一種具有輕微成癮性,但是能為國家創造大量稅收的商品。”肖邦回答。
“那就是致幻劑。”白絕說。
兩人正說著,迎面走來一個小孩,小孩胸口掛著個長長的木匣子,匣子蓋向上打開著,匣子里面鋪著各種各樣的小小針劑,針劑試管的顏色,都不相同。
迎著肖邦好奇的目光,小孩非常老練得推銷:“先生,來一支致幻劑么?我這有最甜美的迷夢,也有最純正的憤怒,包您滿意!”
“怎么賣的?”肖邦問他。
“一支只需要三十個銅克勒!”小孩回答。
肖邦看向白絕,白絕低聲說:“一個金加龍能夠兌換一千個銅克勒,價錢不貴,不過他這個純度只有百分之十以下,是從藥劑店倒手出來,兌上蒸餾水后自行灌裝的,騙人的玩意兒。”
“先生,可不能憑空污蔑別人的清白,我可是18街的,從來不做騙人的買賣!”小孩高聲叫了起來。
而隨著小孩的叫聲,街邊幾個抱著膀子的改裝人大漢,也注意到了這邊,吐出口中咀嚼的口嚼式致幻膠,搖搖晃晃得往這邊走過來。
這外城區還真是黑幫遍布……肖邦一皺眉,隨口一句市場調研,都能碰到個黑幫,再瞧瞧四周,這街上人來人往,不比‘餐廳’那樣偏僻,一旦身份查驗不過,動起手來,可得上演鬧市屠殺的戲碼了。
不過無所謂,他有自由之錨在手,還有一百多年的錨長呢,頂多把這個什么18街從紐約外城除名,說不定還能得著個百八十年的錨長~
就算18街有神侍,打不過,總還是跑得掉的。
肖邦望著那幾個黑幫,嘴角露出危險的笑容。
“一哥,別沖動,我們進去。”白絕拉著肖邦,推開懸掛煙斗那家街邊店鋪的門。
見肖邦和白絕進了藥劑店,小孩往地上‘啐’了一口,那邊幾個黑幫也各歸各位——進了店鋪,就是店鋪的主顧,店鋪能開在這,都是如約交了保護費,或者背后有他們惹不起的后臺,所以黑幫不會找店鋪主顧的麻煩。
隨著白絕,推開晃著鈴鐺的木門,肖邦瞧見了一個裝有壁爐的溫暖房間,橡木地板,老式沙發,一張桌子上擺著各樣藥劑試杯,有可疑的、冒著氣泡的藥劑,在試杯內沸騰著。
而桌子后面,則是一個年紀很老邁的老太婆,罩著深紅色天鵝絨袍子,面目皺紋深陷,一雙手干枯如雞爪,但是依舊穩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