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右衛門聽了這話,下意識的就是一哆嗦。咱可不是趙大啊,滿臉都寫著高興,被迫黃袍加身。
別說忠右衛門哆嗦了,連篤姬夫人和久世廣周也哆嗦。拾丸入繼大位,那是德川家慶時代就定下的,怎么臨到事前,就突然要變卦了。這可不是說著玩,或者可以隨便想的事情啊,攸關整個幕府的命運前途呢。
“江戶川卿既賢且長,乃先王之子,與上様份數兄弟,論及宗法,最為親厚”
注意了,松平齊宣已經不叫忠右衛門這個通稱了,而是改用更加正式的江戶川卿的稱呼。說明他這回就是實打實在提議,而不是臨時起意,或者胡言亂語什么的。
“以我之意,當立江戶川卿”松平齊宣沉聲一言。
場面冷了下來,如果說篤姬夫人議立拾丸,那是應有之義的話。那么松平齊宣的提議,就是打破了此前的一切安排,突破常規的操作。
“上様已然蘇醒。”篤姬夫人的侍女,匆忙的打開門走了進來。
聽到這話,五人紛紛起身,到底應該如何,還是得德川家定拿主意。他的想法和意愿,才是最重要的那一環。
忠右衛門故意落在最后面,不是心虛什么的,純粹是希望用這點時間,整理好自己的面容。是,首相里面的哈克,在聽到前首相去世之后的,那出神入化一般的表情管理還得好幾十秒呢,忠右衛門也得需要一點時間。
到是松平齊宣,既然話已經出口,顯然是準備上達天聽,直接和德川家定把事情說一個明白的。
一行人入內,篤姬夫人和德川家定的感情算是政治婚姻里面很不錯的了,稱得上相敬如賓。立刻就俯身坐到床邊,探視德川家定的情形。
其實他從嫁給德川家定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德川家定遲早有這一天。畢竟體弱的都不能行人事,你還能指望他長命百歲不成
仔細觀瞧,說是德川家定蘇醒了,其實更恰當的說法應該是從昏厥中反應了過來。并不是大伙兒想象中的能夠坐起來,和大伙兒談笑風生的那種意思。就是恢復了知覺,你叫他他也能夠有反應。
在感覺到是自己的枕邊人篤姬夫人之后,德川家定還握住了篤姬夫人的手。只是沒有說話,也沒有表示什么、顯然德川家定的狀態,并不好。
“怎么樣了上様一切安好”篤姬夫人在外邊還可以風風火火的,同一眾老中說事,這坐到了德川家定身邊,到底感情思維占據了上風,所以出聲問話的是松平齊宣。
“好生將養,總能無事。”緒方洪庵回稟了這么一句廢話。
誰不知道生病了就要好好休養,然后休養久了,身體恢復了,那么病就能好。可德川家定這是心病啊,休養能有多少作用哦。
撇下大夫,松平齊宣準備親自和德川家定把自己的想法說一說。結果篤姬夫人回頭一眼,盯住了松平齊宣,那意思分明是人都這樣了,有事明天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