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茲爾愣了下來,他將脫喙而出的“是”,硬生生地掛在喙邊,卻難以念出這個理所當然的音節。
你是不是人?
阿茲爾:是?不是?
他想說是,但又覺得沒有資格說是。
半空中,那一幅幅畫面沒有人比他更熟悉。
曾經,就是在他的統治下,將恕瑞瑪的版圖擴充到了歷史的巔峰。
甚至在不久前,他在封印沉睡中,還時不時會夢到曾經和澤拉斯戰斗時,那令人氣血澎湃的戰爭。
一道道從前線傳來的捷報讓他欣喜地與澤拉斯拍著桌子。
在夜晚,兩人一邊飲酒,一邊商討如何用最小的傷亡,吞滅其他國家。
傷亡,那不就是一串串從前線記錄的數字嗎?
他要一統恕瑞瑪大陸,他讓恕瑞瑪帝國成為整個世界最強大的存在,他要舉行飛升儀式,成為恕瑞瑪永恒的皇帝。
至于那些在侵略他國戰爭中死掉的士兵,自然是他忠誠的好士兵,得到他一句夸贊,但也僅此而已。
此刻,他看著油鍋中那讓他覺得如坐針氈的黃金脆皮雞,他不由得感覺到有些好笑:“那些是人類啊!和我一樣都是人啊……哈哈哈……”
對一只家禽抱有同情。
將有血有肉有思想的人類視作牲畜。
他感覺這是他活了三千多年聽到的最好笑的笑話。
在一旁,圍在油鍋前,對著坐的祝平和樂芙蘭,品嘗著一整只腌制稍微有些不入味,但火鍋掌控不錯,且肉質極為鮮美的炸雞。
樂芙蘭輕輕吹了吹,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開心地瞇起了眼睛,一般這種表情只要在她將人算計到死去活來的時候,才會露出如此天真爛漫的表情。
聽著阿茲爾崩潰的吶喊,她心道:‘終于可以贏一次了!’
祝平一邊看著漂亮可愛的惡毒美人,一邊吃著美味的黃金脆皮雞,一邊聽著黃金脆皮雞迷茫的自言自語,感覺生活依舊如此美好。
很快,阿茲爾結束了迷茫期,他將臉轉向祝平,道:“原本我以為我所認定的道理便是真理,如今看來,不過是自欺欺人的偽善之語罷了。
我決定,以阿茲爾王的名譽擔保,愿意竭盡全力向你幫助,況且,這本就是我應該做的……”
樂芙蘭聽到阿茲爾這般說了,臉上的笑容漸漸變得虛假起來。
祝平對阿茲爾笑著點了點頭。
然后扭過頭朝著樂芙蘭挑了挑眉毛,傳音道:“十句話之內,讓阿茲爾全心全意地加入我們,怎么樣,你輸了!”
“好好好!”樂芙蘭用無奈且溫和的語氣傳音道:“你贏了,行了吧!”
祝平剛發現樂芙蘭似乎特別計較輸贏。
即便是打賭輸了,也會用這種平和安撫的語氣說著認輸,擺出一副明明輸了,也要以長輩姿態哄孩子的語氣,陰陽怪氣。
仿佛讓她正正經經地說句認輸,比殺了她還難。
祝平不再理會這位已經上千歲,還裝純賣萌,殺人不眨眼的老妖婆。
將阿茲爾拉入到己方的陣營并不困難,只需要做到一件事即可……那就是讓他意識到自己是人類。
明確了要如何改造阿茲爾之后,剩下要做的便是將“人類”這個概念凸顯出來。
于是乎,祝平利用了“比較法”,用“阿茲爾吃下的黃金脆皮雞”和“為阿茲爾浴血奮戰的人類”做比較。
讓吃下黃金脆皮雞而感到不適的阿茲爾明白,他應該為他的王座之下那森森白骨,更加感到不適。
當阿茲爾意識到自己是人類之后,自然而然就會加入到人類的陣營,真心與祝平成為同伴。
當然,不真心加入也沒問題,無法就是用利益交換,多費電嘴皮子罷了。
……
在這之后,祝平從阿茲爾這里得到了太陽圓盤的知識。
祝平已然完整吸收了福光島魔法知識、班德爾城魔法知識,雖說沒有融會貫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