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謙瞪了龔培元一眼,龔培元自知自己有些過火了,在上官謙一而再,再而三地警告之下,他還是一意孤行,對康鈞儒施以重刑,從而導致現在康鈞儒命懸一線,不省人事。
過了好一會兒,康鈞儒蘇醒過來,他看見眼前為了救他而累得滿頭大汗的上官謙,露出一絲慘淡的微笑,而后,又暈過去了。
上官謙連忙用聽筒聽了聽康鈞儒的心跳,發現心臟已經能正常起跳了,又摸了摸他的脈搏,盡管還很微弱,但比剛才幾乎摸不著脈搏的狀態有了很大的好轉。
“現在這個犯人情況很不穩定,不能再用刑了,我的意見是把他抬到我的醫務室去,這人需要二十四小時的監測。“上官謙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向唐崇信建議道。
“行,就按你說的辦,把他先送到你的醫務室去,上官,你一定要保證他活著。“唐崇信知道,現在再對康鈞儒用刑是毫無意義的,先得保證康鈞儒還活著。
“這個我可不敢打包票,這人的心臟本來就有問題,現在受了這么重的刑,雙腿至少三處骨折,還有韌帶撕裂,肌肉拉傷,這些巨痛對他的心臟也是極大的損傷,他現在之所以還昏迷著,主要是疼痛引起的。“
龔培元撓了撓頭“上官,你也別說那么多了,你只要想辦法救活他就行,只要能救活他,多貴的藥都行。“
“哦,我把他救活了,再送到你這兒來,你再把他打得半死再送到我那兒去是你吃飽了撐的,還是我吃飽了撐的“上官謙不無譏諷地沖了龔培元一句。
“咦,你這個上官,怎么這么說話呢“龔培元被上官謙質問得張口結舌。
“好了好了,你們別吵了,還是給他治傷要緊,來,你們兩個,把他抬到醫務室去。“唐崇信連忙過來打圓場。
兩個打手將康鈞儒抬到了上官謙的醫務室,上官謙連忙趕過去,讓打手把康鈞儒抬到了一張舊床上。
“好了,你們出去吧“上官謙將兩個打手打發了之后,便給康鈞儒接上了一臺心電圖儀,對康鈞儒的心跳進行監控,康鈞儒的心電圖顯示他的心跳很不規則,時快時慢,時強時弱,有時呈一直線。
上官謙給康鈞儒注射了緩解不規則心跳的藥物,然后開始處理他的斷腿。剛才在刑訊室里,他只是做了一個簡單的斷腿固定,但之后康鈞儒的雙腿又經歷了一次老虎凳的折磨,先前固定的夾板已經移位,髕骨處的碎骨刺穿肌肉和皮膚,因而膝蓋處鮮血淋漓,而新增的右腿脛骨骨折也是呈開放性的,右小腿的表面就能看見脛骨的斷骨,右小腿處一大片青紫,這是由皮下瘀血造成的。
上官謙無奈地搖了搖頭,根據他以往的經驗,這種刑傷很可能造成骨頭缺血性壞死,康鈞儒這兩條腿極有可能保不住了,下半輩子或許要拄拐,或是坐輪椅了。
上官謙親自給康鈞儒清理傷口,然后用夾板將斷裂處固定好,望著康鈞儒血跡斑斑的兩條腿,上官謙感到自己的心也一陣陣的絞痛,也許,也許康鈞儒也將步彭若飛的后塵,被槍殺在這個魔窟里,一想到這兒,上官謙不由得淚眼婆娑,
旁邊的護士小蘭見狀,不知上官謙為何落淚,輕聲問道“上官醫生,你怎么啦“
上官謙這才意識到自己失態,連忙用手擦去眼里的淚水“沒事,眼睛進灰了。“
上官謙趕緊跑到衛生間里,他打開水龍頭,雙手捂臉,止不住痛哭起來,嘩嘩的流水聲掩蓋其憋悶許久的痛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