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一聽,只能把住宿登記薄從柜臺里拿出來,交給馮海泉。
馮海泉翻到大前天的登記表,前天一共有八個人的入住記錄。入住記錄上只寫了日期,沒有具體時間,馮海泉推斷,如果說是晚上入住的話,名字應該寫在后面,他看了看最后三個名字:錢榮,林亞楠,胡登奎。房間數都是一個,但在林亞楠這一行的這個房間數顯然是改過的,像是把3改成了1。
“老板,這后三個人是什么時候入住的?”馮海泉指了指錢榮,林亞楠和胡登奎三個名字。
“讓我想想。“老板像是在極力回憶那天的情況:”哦,我想起來了,這個錢榮和林亞楠好像都是下午來的,那個胡登奎是晚上來登記的。”
“哦,警官,這個胡登奎就是我先生。”胡太太連忙跟馮海泉解釋了一下。
馮海泉回過頭去看了一眼胡太太,然后繼續問旅店老板:“這個錢榮和林亞楠都是下午來的?”
其實老板心里清楚,林亞楠是晚上來入住的,但如果說實話的話,不就驗證了這位太太的話了嗎,所以他把林亞楠入住的時間提前了。
“那怎么這個3改成了1?”馮海泉還是有些懷疑。
“哦,是我寫錯了,他們是三個人,訂一間房,結果手一抖,寫錯了。”
馮海泉對老板的回答有些質疑,但筆誤這種借口也是說得通的,望了望老板,希望能從他臉上捕捉到一些信息:“那這個林亞楠一行人是三個人?”
“是呀,三個人。”老板很是坦然,畢竟是老碼頭了,這種心理素質還是有的。
“這里面有女的嗎?”馮海泉記得胡太太說這三個中國人中間有個女人。
“開什么玩笑,長官,我是做正經生意的,怎么可能給兩個男的和一個女的開一間房間,這要是傳出去了,我生意還做不做啦?長官,那三個都是男的。”旅店老板極力否認。
“老板,我看你這生意也未必是正經生意。”胡太太見旅店老板把她那份就要到手的賞錢給砸了,心里很是怨恨,便開始進行攻擊了:“要是正經生意的話,我家先生跟那個狐貍精怎么可能到你這個地方來開房?”
“喂喂喂,你這位太太不要亂咬好嗎,你自己沒本事看住你男人,把氣撒在我身上算什么呀,我怎么可能知道你先生跟他的那個姘頭不是夫妻呢?他們是以夫妻名義登記入住的,我怎么知道那個女人不是他的老婆,是他外插花搞的呢?拜托你,胡太太,自己爭口氣,把你男人栓緊一點,不要一有事情就到我這里來鬧,你那天一鬧,有兩個客人后來退房了喏,這個損失你負不負責啊?”
旅店老板是個角色,胡太太的一句話就惹得他像機關槍一樣掃射過來,讓胡太太難以招架,眼淚嘩嘩直淌。
馮海泉看不過去了,把登記薄用力一合,扔給了老板:“一個男人跟一個女人唧唧歪歪的,像什么樣子,走。”
馮海泉招呼了一下:“胡太太,你住哪里,我送你回去。”
旅店老板見馮海泉發話了,便不做聲了,見他們走遠了,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