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夫人趕緊放開手,看見凌云鵬的左臂鮮血又印出來了,驚呼起來:“哦,天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這時,安娜連忙走進屋去,把床單撕下一條來,走到凌云鵬面前,凌云鵬把襯衫脫下,露出左臂的傷口,秦守義拿來了他大哥給他的止血粉倒在傷口上,安娜仔細地給凌云鵬包扎起來。
“好了,沒事了,伯爵夫人,這么晚了,大家先睡吧。”
大家聽了都散去了。
這一夜凌云鵬失眠了,今天的一天太過驚心動魄,所有的細節都在他腦海里仔細地過了一遍。尤其是他從博仁診所出來之后,去了曾經的一處秘密安全屋,這個地方是他三年前給自己準備的一個秘密落腳點,就在華界的十六鋪那里的一間西廂房里,他用趙錦文給他的電臺,直接給延安發報,因為當年國統區的地下黨組織遭到了嚴重破壞,跟他單線聯絡的康鈞儒失蹤了,所以他與國統區的地下黨已經失去聯系長達三年,這三年里他在陳誠的十八軍九十八師五八三團一直蟄伏著。
“不知道延安有沒有收到他的電報?相不相信他送去的情報?大光明電影院里最后一排角落上的那個座位是他重啟的死信箱,那條椅子腿里面的情報有沒有被取走,那只紅色的千紙鶴是他發出的取走情報的信號,有沒有被發現?”凌云鵬心里直打鼓:“明天再去一次大光明電影院,如果那條椅子腿下面的情報被取走了,那說明他的電報延安已經收到了,而死信箱又重啟了,他和地下黨組織的聯系又恢復了。”
凌云鵬想著想著,直到凌晨五點才迷迷糊糊地入睡了,這一覺一直睡到了上午十一點。大家也不去打擾他,讓他好好睡一覺,畢竟他傷口未愈,身體還很虛弱,而且昨天在帕克飯店的2008號房里,他一個對五個,雖然把那五個打手打趴下了,但他也元氣大傷,而且晚上又出去聯絡,早已把體力透支完了,大家都很心疼這個老大,所以盡可能讓他多休息一下。
第二天早上九點不到,在福州路的杏花樓二樓包房內,金翊軒已經點了一壺普洱茶,靜靜地等著雨燕,不一會兒,一個輕盈的身影走進包房。
“二叔,我來了。”隨著一聲清脆的聲音響起,一個梳著齊耳短發,長相清秀的女孩走到了金翊軒的對面坐下。
“嘉琪,今天想吃什么,盡管點。”金翊軒把菜單遞給嘉琪。
“好啊,二叔肯定最近買賣不錯,那我就不客氣了”金嘉琪也不客氣,拿起筆在菜單上勾畫起來:“水晶蝦餃,鳳爪,奶黃包,椰汁馬蹄糕,荷香糯米雞,皮蛋瘦肉粥,叉燒腸粉,牛肉餃。就先點這么多吧。”
“哇,嘉琪啊,照你這種吃法,你還怎么嫁的出去啊,都成肥婆了。”金翊軒揶揄了金嘉琪一句。
“二叔,你是不是心疼錢啊?”金嘉琪吐了吐舌頭:“沒關系的,我就是吃得再多也不會胖,我天生就是一個有吃福的人。”
金翊軒把點菜單交給了服務生。不一會兒,桌上堆滿了各式美味的點心。
服務生退出包房,金翊軒把房門反鎖上,隨后坐下來,臉色變得嚴肅起來:“嘉琪,你能不能去一次延安?我這兒有份情報要送到潘政委的手上。”
“巧了,正好報社要派我去西安進行一次古跡專訪,明天下午的飛機,那我就多待幾天,繞幾個彎,到延安去一次。”金嘉琪把自己的行程規劃告訴金翊軒。
金翊軒聽后點點頭:“這倒是一次良機,報社就派你一個人去嗎?”
“不,還有一個攝影記者,我們兩個一起去。”金嘉琪咬了一口奶黃包,回答道。
“想辦法把那個攝影師留在上海,你一人成行,這樣你在行動上就自由多了。”
“好的,我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