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隘口的兩個山賊到了半夜時,都忍不住呵欠連天,沒過多久兩人就睡著了,躲在草叢里的戴天旭立馬從草叢里鉆出,悄悄地通過隘口,朝山下疾步而去,下過雨的山路很是濕滑,加上深夜像是一塊厚實的幕布,密不透光,戴天旭一路上踉踉蹌蹌,連滾帶爬地下了山,渾身上下青一塊紫一塊,不僅是腦袋,脖子被樹枝磨破了皮,就是胳膊,腿腳被荊棘剮蹭得鮮血直淌。但不管怎樣,他總算是離開了云霧山。
當冷勁秋得知烏龜洞著火時,被嚇出一身冷汗,連忙帶著幾個身邊的兄弟,朝烏龜洞飛奔而去,此時烏龜洞里的大火已被撲滅,大伙正在搶運糧食,原先糧食滿倉的洞穴,如今大部分貨物都已經被付之一炬。冷勁秋呆呆地望著一片狼藉的洞穴,感到一陣頭暈目眩。
“大當家的,這些是剛才兄弟們搶運出來的糧食。”老六滿頭大汗,指著洞穴外面的那一堆糧食。
冷勁秋朝那堆糧食瞥了一眼,搶運出來的糧食只有原先的一成左右,按目前云霧山上的人員數額和糧食消耗速度,只能維持大概一周左右時間。
烏龜洞的四周是一片被燒焦的樹木和被火燎過的草叢,真沒想到一場雷電,竟然把他們剛獲得的豐收轉眼化為烏有。
“今天烏龜洞是誰值夜?”冷勁秋沖大伙吼了一聲。
“應該是老廖和杜振國。”刀疤回應道:“不過,我看見老廖帶著一個新來的過來值夜了。”
“老廖和杜振國呢?”冷勁秋那雙犀利的眼睛在人群中來回掃視。
“大當家的,剛才我們在洞里發現了老廖的尸體,人已經被燒焦了。”老六指了指洞口那具被蓋了一張草席的尸體。
冷勁秋走到尸體前,掀開草席,見老廖已經被燒得面目全非,心痛地將草席給他蓋上:“給老廖打一口楠木棺材,葬在北面的墳場里。”
“哎。”老六點點頭。
“杜振國呢?”冷勁秋再次把目光投向人群。
杜振國顫顫巍巍地站了出來:“大當家的,我……我……我也沒想到會發生這種事情。”
“你今天為什么沒來值夜?”冷勁秋厲聲質問杜振國,那兩道噴火的目光似乎要把杜振國烤焦。
“我……我……”杜振國嚇得雙膝一跪,搗蒜一般向冷勁秋磕頭求饒:“大當家的開恩哪,我罪該萬死。”
“我問你,你今天晚上干嘛去了,為什么沒來值夜?”冷勁秋一把把杜振國提溜起來,一字一頓問道。
“我……我在賭錢。”杜振國帶著哭腔回答道。
“你他媽的真是活膩了,居然為了賭錢不來值夜,老六,給我拖出去,亂棍打死。”此時,冷勁秋已經怒不可遏,他原本就威嚴的面容如今變得令人毛骨悚然,空氣里也彌漫著一股殺氣。
“大當家的,饒命啊,大當家的,這是天災啊,我就算是來值夜,也會跟老廖一樣被燒死的呀,大當家的,你開恩哪……”杜振國痛哭流涕,大叫冤枉。
“大當家的,如果是天災的話,老杜在與不在,這火災都是會發生的,不如抽他二十皮鞭,也好讓他長長記性。”向佐為杜振國求情。
“是啊,大當家的,事情已經這樣了,就算是把老杜殺了也于事無補。”老六也替杜振國求情。
冷勁秋冷靜了一下,同意了老六和向佐的意見:“好吧,拉出去,抽二十皮鞭。”
“謝大當家不殺之恩。”杜振國連連磕頭致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