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刀疤把彭若飛的左手擦洗完了之后,手上的棉紗布上全給血跡印紅了,他把棉紗布放入水盆里,水盆里的清水隨即被染紅了,刀疤接著給彭若飛擦洗右手和腳趾甲,等刀疤再要搓洗棉紗布時,水盆里的水已經變成一盆濃稠的血水了。
獄卒在一旁看不下去了:“我去給你重新打盆水吧。真是造孽啊!”
獄卒換了盆清水過來,刀疤往盆里倒了些食鹽,等食鹽融化后,便搓了搓棉紗布,給彭若飛的膝蓋和身上的那些槍傷進行擦洗,刀疤看了一下凌先生身上的槍傷,左臂,右肩,右腿上都有彈孔,除了右肩上的一處槍傷是貫穿傷,子彈沒留在傷口處,左臂和右腿上的所中的槍傷,子彈都嵌在肌肉里,傷口周圍紅腫著,尤其是左臂,胳膊都粗了一大圈。
終于將彭若飛身上的所有傷口都用鹽水擦洗了一遍,刀疤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他希望自己此時的善能夠彌補彼時的惡。
過了大約兩個時辰之后,彭若飛醒來了,他想動一動四肢,但稍稍一動,刺骨的疼痛立即向他全身襲來,疼得他不禁痛哼了一聲。彭若飛朝四周望了望,方才清楚自己現在身在牢房里。
刀疤見彭若飛醒了,連忙過去:“凌先生,你終于醒了?”
“刀疤?你怎么也在這兒?”彭若飛見刀疤也被關在地牢里,有些驚訝,照理,刀疤出賣了他之后應該有更好的去處。
“我不在這兒,我能去哪兒呢?我的小命還不是拽在那些人手里?”刀疤苦笑了一下,隨后向彭若飛跪下磕頭:“凌先生,是我害了你,是我把你害成這樣的。”
刀疤如搗蒜一般向彭若飛磕頭賠罪。
彭若飛見刀疤向他負罪懺悔,有些于心不忍,反而反過來寬慰他:“刀疤,你別這樣,其實就算是你不出賣我,他們遲早也是會知道我的身份的。”
“不,凌先生,都是我的罪,我的罪,我真不是個東西。你對我這么好,可我卻出賣了你。”刀疤抽了自己幾個大嘴巴,泣不成聲。
彭若飛見刀疤鼻涕一把,眼淚一把地在向他懺悔,覺得他又是可憐又是可恨,也很無奈,便搖了搖頭,輕聲說道:“好了,刀疤,這事已經過去了,別再提了,你幫我一下,扶我起來。”
刀疤用衣袖擦了擦眼淚,隨后過去把彭若飛扶了起來,靠在墻上。
彭若飛無力地靠在墻上,大口地喘著氣,渾身上下到處都是鉆心地疼,他咬緊牙關,忍受著陣陣襲來的傷痛,而腦子里卻沒有一絲停歇,他現在最牽掛的就是冷勁秋有沒有到達潮安,他在猜想他們目前到了什么地方了。
彭若飛習慣性地抬起手,想看看時間,但那塊勞力士手表已經不在手腕上了,彭若飛這才想起,自己被抓進來之后,那塊在激戰中破損的手表就被沒收了。
“刀疤,我們進來幾天了?”
“今天是第三天。”
“哦,現在應該是下午了吧?”
“嗯,現在大概是下午兩點多吧。”
“哦,已經下午兩點多了。”彭若飛嘴角露出一絲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