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護士長點點頭,隨后幾名護士開始忙碌起來,上官謙知道洗胃也很痛苦,跟灌辣椒水差不多,而且現在他的食道,胃粘膜,包括腸道已經受傷了,所以遇到鹽水,那怕是淡鹽水都會產生劇痛感。
上官謙怕彭若飛掙扎,只能自己親自上陣:“彭先生,我要給你洗胃了,這個過程有點痛苦,你忍一忍吧。”
彭若飛有氣無力地點了點頭,上官謙便將淡鹽水通過一根拇指粗的膠管塞入彭若飛的口中,然后將淡鹽水灌下,讓他排泄掉胃里和腸子里的辣椒水,淡鹽水遇到傷口的漬痛感令彭若飛渾身顫抖不止,上官謙有些不忍,但若是不趕緊沖洗的話,辣椒水給胃粘膜造成的損傷會變成不可逆的了,所以只能狠狠心,繼續操作。如此反復了幾次,終于洗清了殘留在體內的辣椒水。
彭若飛感到喉嚨口那種令人窒息的燒灼感漸漸消退了,腸胃的痛感也減輕了不少,但是呼吸還不是很順暢,他大口大口地呼吸著,感激地望了望上官謙,嘴唇動了動,上官謙知道彭若飛想對他說感激的話。
“別說話,躺下,閉上眼睛睡一覺,會感覺好一點的。”上官謙輕言細語安慰著彭若飛。
上官謙說完便幫助彭若飛躺下,然后給他蓋上薄被,彭若飛早已經筋疲力盡了,所以沒過多久就昏昏沉沉地睡著了。
唐崇信和龔培元兩人走出審訊室后,便去了唐崇信的辦公室。
“培元,你說這個彭若飛說的是真的嗎?杜懷志那里還藏著一部電臺?”唐崇信對這個新得到的口供有些半信半疑。
“處座,當時我帶著五六個兄弟搜查了杜懷志的家,翻了個底朝天,但并沒有發現什么電臺和文件,不過我覺得彭若飛說的應該是可信的,你沒見他那時痛得都快咽氣了,人在這個時候的求生欲是最強的,所以我覺得他不會用謊言來欺騙我們,而且他還供出了十二個人的名單,但杜懷志卻只供出有十二個人去開會,但問他具體名單,卻吐不出一個字來,也許他對我們還留有一手。”
唐崇信聽后點點頭:“從彭若飛供認的名單情況來看,他好像不是臨時編造的,否則不會這么流暢,而且后面我們問了許多其他問題之后,再回過頭去問他這些人的老家情況,那些名字也沒出現差錯,而且還對答如流,并沒有出現前后矛盾的情況,所以我也覺得可信度還是蠻高的。“
“處座,這個彭若飛在共黨組織里的地位要比杜懷志更高,所以接觸到的機密也一定更多,而現在杜懷志所供述的情況跟彭若飛所說的有些對不上,比如電臺,比如重要的文件,我們都沒查找到,我感覺彭若飛對杜懷志的了解要比杜懷志對彭若飛的了解更深一點。他都清楚杜懷志手下有三四十個工人糾察隊的骨干。”
“我剛才不是給你支了一招嗎,我看可以試試。”唐崇信眼鏡后面露出兩道陰冷的目光:“給他們創造個機會相互交流一下,也許還能得到一些我們意想不到的訊息,我們就等著坐收漁翁之利。”
“我已經布置下去了,人已經被帶回來了,正給他化化妝呢,不過要是證明他在欺瞞我們,那這次他回來之后就別想出去了。”龔培元左右手握在一起,把指骨捏的咔咔作響。
“嗯,牢房布置好了沒?監聽設備都安裝到位了沒有?”唐崇信不放心,又叮囑了一遍。
“放心吧,處座,我都已經布置好了,你我待會兒就在隔壁監聽,現在就等這兩人在獄中相見了。”龔培元像是已經穩操勝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