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鈞儒把十個銅板放在桌上,隨后走出如意軒。
阿豪見這位客人基本沒動筷子就付賬走了,很是不屑:“真是浪費,一看就知道是個紈绔子弟,嘴刁得很。“
康鈞儒出了門之后便叫了輛黃包車,前往宏利商行,金翊軒也叫了輛黃包車,緊隨其后。
康鈞儒將金翊軒帶到了宏利商行自己的辦公室里,隨后招呼他沙發上坐,并給金翊軒泡了杯龍井茶,端到他面前。
“老金啊,誠如你所說的,如意軒這樣下去確實是要關門大吉了。“康鈞儒直言不諱地說道:“老金,雖說飯莊只是個掩護,但這個掩護也要做得像模像樣才對,否則像這樣,每天沒有幾個客人來,生意寡淡,瀕臨倒閉,但這家店竟然還一直不關張,如果被那些有心人覺察到的話,一定會懷疑這家飯莊的背景。”
“這倒是,不過現在看來這個飯莊很難維持下去,我在想下個月跟房東商量一下,不租兩個開間了,反正現在沒什么生意,也沒什么客人,租一個門面就夠了,這樣可以省下一半的租金。“金翊軒喝了口茶,把他的想法告訴了康鈞儒。
“你打算將如意軒縮小一半?“康鈞儒驚訝地望了望金翊軒。
老金又喝了口茶,尷尬地笑了笑:“我也想把飯莊的生意搞得紅紅火火的,可惜我不是個經商的料,當初組織把這個如意軒交給我,簡直是趕鴨子上架。”
當時整個社會的文化水平相當低,大多數人是目不識丁的,能上得起學,受過教育的人非常有限,而且這些人的家里大多有些經濟實力,所以像彭若飛和康鈞儒這樣受過高等教育的人當時在我黨中間算是鳳毛麟角。而金翊軒在接手如意軒之前只是一位印刷廠的工人,小時候上過幾年學,而且在印刷廠里接觸的印刷品也多,所以也能識文斷字,在黨組織中間算是有文化的人了,于是對他便委以重任,讓他去經營管理一家飯莊。
但這對于金翊軒而言,隔行如隔山,有些人出生于小商小販之家,從小耳濡目染,懂得一點經營之道,但對于金翊軒這種來自于工廠基層的共黨干部,從小沒接觸過做買賣,對經營管理更是一竅不通,他只能邊學邊做,要不是有洪二爺幫襯,這個如意軒早就黃了。
而康鈞儒不同,他出生于大戶人家,家里富甲一方,耳濡目染,對經營管理之道得心應手,加上他從小就有做生意的天賦,因而做生意對他來說是熟門熟路。而眼下,他正利用宏利商行這個資源,為組織賺取更多的活動經費。
“老金啊,無論是你,還是你手下的那些伙計,大師傅都得盡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只有把我們的掩護身份演得惟妙惟肖,敵人才不至于懷疑我們。
我原本打算以后若是有緊急事情要與你取得聯系的話,我就通過點餐外賣的方式打電話到如意軒,這樣的聯絡方式既便捷,又不太會引起別人的懷疑,但現在你的如意軒都快經營不下去了,你讓我怎么點餐?別人會奇怪我這個堂堂的總經理為什么老是去點一家經營管理不善,菜品毫無特色的飯莊的酒菜?這不是授人以柄,徒增別人的懷疑,你說是嗎,老金?”
金翊軒聽康鈞儒如此一說,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確實如康鈞儒所言,若是如意軒倒閉的話,這八個行動隊員該如何安排,看來這如意軒飯莊的買賣確實不能隨它去自生自滅,而是要下點功夫把這生意做得紅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