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聯系好了名廚之后就通知你,到時你派幾個弟兄過去就是了。一個月之后,如意軒重新開張,我會再次光臨的。”
金翊軒拿著這個沉甸甸的布袋,百感交集,他抬起頭來望著康鈞儒:“鈞儒同志,請你放心,我一定不會辜負組織對我的信任,我一定會把如意軒經營管理好。”
“如果在經營方面遇到什么問題的話,可以跟我電話聯系。別的我不敢夸口,做生意還是輕車熟路的。等你們的飯莊裝修好了之后,我會介紹滬上的一些大佬去你們那兒用餐,積攢人氣,提高知名度。
老金啊,你可別小看這些所謂的剝削者,資本家,他們的影響力和能量是很大的,有的時候他們一句話能頂你千言萬語,他們一頓飯的工夫就能解決你幾年都解決不了的事情。
我們搞地下工作的人要具備千里眼和順風耳,而我們就是要借助他們來變成我們的眼睛和耳朵,收集方方面面的資訊消息,與各行各業,各色人等打交道,但前提是我們要充分利用好如意軒這個交流的平臺,中國人講究飲食文化,很多事情都會拿到飯桌上討論,解決,所以只要如意軒的生意起來了,這個地方便能成為打聽到各種信息的前沿哨所。”
經康鈞儒這么一點撥,金翊軒頓時茅塞頓開,他這才明白康鈞儒的良苦用心。
“哦,對了,我還有一件事要跟你說,中央要求我們盡快組建好上海地下黨組織,今后所有的組織成員都用代號進行聯絡,我的代號是飛鷹,你的代號我看就叫夜鶯吧,你回去后,將你的那些行動隊員的代號都取好,回頭告訴我,我們這個小組都是以飛禽為代號,以后若是發展了新的組員,必須及時向中央報備,這樣今后組織既能掌握各成員的大致情況,也能起到保密作用。”
“好的,我明白了。我回去后就去落實。”
在回如意軒的路上,金翊軒的腦海里反復出現康鈞儒那些苦口婆心的肺腑之言,覺得句句在理,不禁對這位新領導刮目相看。
彭若飛與康鈞儒這兩人雖然師出同門,又是同一戰壕里的戰友,同袍同澤,但兩人還是有不少個性與作風上的差異。
彭若飛身上有種知識分子的儒雅從容和脫俗高潔,身為大學教授的他具有那種居廟堂之高則憂其民,處江湖之遠則憂其君的古代儒士之風,禮賢下士,與底下的那些基層黨員相處融洽,當他們有困難來找他解決時,無論是生活上,還是工作上,他都會不遺余力地扶危濟困,幫助他們渡過難關。
但康鈞儒不一樣,他是富家子弟,曾經享受過非常優渥的生活,所以出手闊綽,眼界高遠,格局開闊,他喜好結交朋友,尤其是對于那些位高權重者,他更愿意與他們交往,他這樣做的目的就是為了編織一張人脈網,通過這些人脈關系,他能更高效且不費吹灰之力地完成組織上所交予的任務。
他的個性更爽直,經常是一針見血地指出問題所在,癥結之處,有時會不留情面,因而有時有些同志不理解他,以為他高高在上,脫離群眾,是少爺作風。
為此以前彭若飛和康鈞儒在一起共事時,彭若飛也跟他談過這些問題,康鈞儒也在不斷改進自己的工作作風,對待下屬的態度隨和了許多,脾氣也溫和了許多。但要他做到像彭若飛那種溫文爾雅的脾性,難度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