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鵬心里暗暗思忖,若是救護車不能及時到達醫院,那么一定會給小野打電話,那么小野肯定會來找明叔了解情況,而明叔知道得太多了,若是經不住小野的逼問,也許會將一切全盤托出,那會給他們帶來致命的危險,所以一定要把明叔保護起來。
“不用麻煩了吧?”明叔搖搖頭。
“不麻煩,明叔。”這次凌云鵬幾乎是用不容商量的口吻在下命令:“明叔,拿幾件換洗衣服跟我走吧。”
明叔見凌云鵬神情嚴肅,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跟他說話,覺得可能事情并不像自己想的這么簡單,而且老爺很是器重這位年輕的后生,在臨走前還特地囑咐他要聽這位凌先生的。
“好的,好的,我拿幾件衣服就跟你走。”明叔說完,便要去收拾衣物。
“明叔,那個大籮筐里的藥草你放哪里了?”凌云鵬想起了那些黃藤,這些黃藤可是千辛萬苦挖出來的,是制造抗鼠疫藥劑的原料,得好好保存。
“我把那一籮筐的藥草都放院子里了。”明叔用手指了指后院。
“那我把這籮筐也帶走了。”
凌云鵬走到院子里,將那一籮筐的黃藤背在肩上。然后跟阿輝和金嘉琪揮了揮手:“好了,我們打道回府吧。”
“你讓我跟你們住一塊兒?”金嘉琪好奇地問道。
“要不然呢?金小姐有什么其他更好的住處嗎?”凌云鵬邊走邊揶揄著金嘉琪:“是不是金小姐還想去住山洞?我可以護送你去。”
“那算了吧,我還是去你家住吧。”金嘉琪撇了撇嘴,跟在凌云鵬的身后。
現在高子睿和沈芝筠都走了,讓她一個人去住山洞,那恐懼感會將她逼瘋,到了晚上,那野獸的嚎叫聲,竹林樹葉的沙沙聲,還有山間忽高忽低,時隱時現的風聲,總讓她聯想到各種野獸的猙獰和各種魑魅魍魎的可怖,盡管她是個**員,是無神論者,但這種對未知的恐懼感則與信仰無關。
所以當凌云鵬開玩笑說讓她一人去住山洞,金嘉琪的腦袋搖得像只撥浪鼓似的,斬釘截鐵地拒絕。
凌云鵬看見金嘉琪流露出的恐懼感,不禁暗暗好笑,金嘉琪的這個撅著嘴,又害怕又可憐的模樣似乎又將他的回憶拉到了兒時。
就像小時候,云鵬調皮,常常嚇唬云鳳,作弄云鳳,云鳳常常噘著嘴去父母那兒告狀,但若是父母要責罰云鵬時,云鳳又會反過來替他求情。當然若是碰到有人欺負云鳳,那云鵬會毫不猶豫地保護妹妹,將那人打得滿地找牙,哭爹叫娘。云鳳若是聽到有人詆毀云鵬時,便會不依不饒地怒斥他,直到那人低頭認錯為止。
盡管這對小兄妹有時也會拌嘴斗氣使性子,但彼此的心中一直牽掛惦記著對方,那年云鳳走丟了,云鵬難過得幾天幾夜睡不著覺,一個人躲在被窩里傷心地哭泣,發誓一定要找到妹妹。
而云鳳雖然后來被金翊軒收養了,但常常想念自己的父母和兄長,這種血濃于水的親情一直深埋在他們彼此的心中,難以割舍。
然而時過境遷,如今兄妹倆近在咫尺,卻難以相認。
雖然凌云鵬沒有與金嘉琪相認,但此時他的內心是幸福的,妹妹終于找到了,終于能告慰父母的在天之靈了,只要在她身邊默默地保護她,看著她平平安安的,這就足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