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老大,我覺得那三個倉庫保管員其實都是挺無辜的,我們這么做是不是太殘忍了?“秦守義這時才明白凌云鵬去洪阿林家的動機,但他覺得洪阿林和他的家人,還有另外兩名倉庫保管員都很無辜,凌云鵬的這種做法會傷及無辜。
”殘忍?戰爭本身就是殘忍的,我們每個人都有可能成為這場戰爭的犧牲品,何況我們已經對他們進行了傷害,肯薩斯倉庫里這么多物資被盜,你認為這三個倉庫保管員還能置身事外,獨善其身嗎?他們已經無路可走了,要么跟我們魚死網破,要么跟我們和光同塵,我們當然要爭取后一種結果,而且這也是他們能得以自保的唯一途徑。“凌云鵬面色沉靜地說道。
秦守義聽完凌云鵬的這番話之后沉默了,確實如凌云鵬所言,這三名倉庫保管員已經被他們逼到了墻角,無路可走了,他們有意無意間已經改變了這三人的命運。
“哪吒,我知道你宅心仁厚,但有時候人都是身不由己,沒有選擇的自由,只能被歷史的車輪裹挾著前行,對于我們這些軍人來說,我們所能做的,是最大限度地消滅敵人,盡可能讓大多數無辜的人能從這場戰爭中幸存下來,但不可能是每個無辜的的人都能幸免于難。”在對戰爭的認知方面,凌云鵬顯然比秦守義深刻得多。
“我明白了,老大。”秦守義也明白自己的這種婦人之仁其實并沒有實際意義,在一個大背景下,大格局里,對于個體,或是一小部分人的同情和憐憫有時是微不足道的。
福特車回到了木材加工廠,此時加工廠里只有傅星瀚一人在看家,只見他無聊地拿著一支毛筆在一根木頭上畫著美女像。
“哎,齊隊長他們人呢?”秦守義望了望四周,不見齊恒和他的隊員們,感覺有些奇怪,照理,他們這個時間應該待在廠子里準備吃晚飯。
“齊隊長讓我看家,他們幾個剛才朝肯薩斯倉庫那兒去了。”傅星瀚向凌云鵬匯報了一下。
“哦,我知道了。”凌云鵬隨口應了一聲,似乎并不在意,隨后來到辦公室,將膠卷從相機里拿了出來,又拿了托盤,顯影劑,定影劑等洗印照片的工具下地道了,現在這個地道儼然成了最好的暗室。
傅星瀚見凌云鵬對他的匯報反應冷淡,便敏感地覺察出齊恒去肯薩斯倉庫一定是凌云鵬所指使的。
“老大的思維還真是跳躍性的,令人捉摸不透。”傅星瀚望著凌云鵬的身影消失在地道里,喃喃自語了一句。
沒過多久,凌云鵬將這幾張照片洗印了出來,然后掛在窗臺前的繩子上晾干。
阿輝回來了,他氣喘吁吁地跑到凌云鵬身邊,小聲嘀咕了一句:“老大,我剛才去過了,那兒沒人。”
“沒人?你確定?”凌云鵬又追問了一遍。
“百分百沒人,我都進去看過了,而且還在外面守了一個多小時,我問過那兒附近的煙紙店老板,他說那兒已經小半年沒人住了,平時也沒見人在關注那個地方。這些天那兒也一直是這樣,沒什么異常。”
“這么說來,這個地方還是安全的,應該還能用。”凌云鵬自言自語道。
“老大,你們在說什么呀?”傅星瀚見凌云鵬和阿輝二人在辦公室里嘀嘀咕咕的,勾起了他的好奇心。
“沒什么。”凌云鵬隨口回了一句,拿著剛洗出來的照片,放入公文包里,隨后走出了廠子,朝肯薩斯倉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