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翊軒將幾名行動隊員叫醒,讓他們一起來卸貨,大伙兒沒想到一清早信鴿同志就給大家送大禮包來了,趕緊麻利地搬運貨物。
卸完貨之后,金翊軒一看時間,快七點半了,連忙上車,將救護車開往隆昌五金廠停放好,隨后便叫了一輛黃包車回去了。
凌云鵬在電話亭里觀察著金翊軒的一舉一動,直到看見金翊軒將救護車駛進了金順貿易行后才離開電話亭。
凌云鵬之所以不啟用死信箱而直接與金翊軒聯絡,是因為他已經將隆昌五金廠作為軍統上海站的倉庫,用來堆放肯薩斯倉庫里的其余物資以及后續的佐佐木倉庫和鳩山倉庫的軍火,今天下午三點將帶趙錦文來驗收這個倉庫,所以必須將這車物資盡快移交給金翊軒,而且要趁大清早,大多數人還沒起床時就完成移交任務,否則救護車頻繁出入木材加工廠必然會讓人起疑。而大光明電影院要九點才放映第一場電影,顯然時間來不及,所以凌云鵬只能違反接頭程序,直接通知金翊軒了。
凌云鵬叫了一輛黃包車回到了木材加工廠,此時,另三人已經像往常一樣去肯薩斯倉庫運貨了,按照秦守義的估算,今天可以將肯薩斯倉庫里的貨物全都清空了,所以大家都一鼓作氣,利用小推車在地道里拖運,廠房里的貨物越堆越高,到下午兩點時終于大功告成了。肯薩斯倉庫里的所有物資全都轉移到了振業木材加工廠了。
望著廠房里堆積如山的物資,大家喜不自禁,傅星瀚索性從裝紅酒的箱子里拿出一瓶紅酒,隨后四人舉杯慶祝。
“來,大家舉杯,為我們成功地掏空了肯薩斯倉庫干一杯,cheers!”凌云鵬滿面春風,躊躇滿志。
“老大,我們總算是把那個肯薩斯貨倉給掏空了,這三周沒白忙活。”秦守義一口將酒杯里的紅酒喝干了。
“當然沒白忙活,等把這些東西換成了真金白銀,那才叫一個爽。”傅星瀚望著這些貨物,感覺像是看見了一座金山。
“老大,跟你一起干,那才叫一個爽。”阿輝朝凌云鵬舉了舉酒杯。
“這是我們大家齊心協力的結果,齊隊長和他的行動隊也是功不可沒。不過,我們還要再接再厲,把佐佐木倉庫和鳩山倉庫拿下。”凌云鵬一仰頭,將酒杯里的紅酒一飲而盡。
“那當然,我們要乘勝追擊,更上一層樓。”傅星瀚面色紅潤,意得志滿地回應道。
“好,等我回來之后,我們再一起好好研究一下下一步的行動。”凌云鵬看了看手表,已經下午兩點半了,他要去福開森路與趙錦文見面了。
“好,老大,我們等你回來一起商討此事。”
凌云鵬剛想拔腿就走,忽然想起了什么,又折返回來:“差點忘了,我那福特車都快沒油了,我得給我那匹小黑馬喂飽飼料。”
凌云鵬說完,領著一只汽油桶就往外走,現在汽車的加油問題完全可以自給自足了。凌云鵬走到福特車那里,打開汽油桶,給汽車加滿油。隨后將汽油桶放回木材廠,特地囑咐了一句:“這兒多是易燃物,可千萬要小心火燭。”
“放心吧,老大,我們又不是三歲小孩,還不懂這些嗎?”阿輝朝凌云鵬呵呵一笑。
凌云鵬笑著點點頭,隨后駕車去福開森路了。汽車還未開到福開森路的面包房,凌云鵬就看見趙錦文站在面包房的門口候著了。
“老師,上車。”凌云鵬打開車門,招呼趙錦文。
“怎么才來,都已經過了兩分鐘了。”趙錦文埋怨了一句。
“瞧你心急的,這車不得跟人一樣,得吃飽了才肯邁步。”凌云鵬隨口應了一句:“哎,老師,齊隊長他們這一趟順利嗎?”
“挺順利的,他們已經在返程的路上了。”趙錦文滿面笑容:“這次局座看見有兩車緊俏物資安全抵達重慶了,可高興了,在電話里一連說了幾個太好了,還說我們上海站給他露臉了,就連對我們軍統一直耿耿于懷的陳氏兄弟都在委座面前說,到底是軍統的能人多,連這么緊俏的物資都能搞到手,而且還不是小打小鬧,所以局座希望我們上海站再接再厲,再多搞幾車過去。”
“局座嘗到甜頭啦,不提后果自負幾個字了?”凌云鵬眉毛揚了揚。
“嘿,沒想到你小子還挺記仇的。”趙錦文指了指凌云鵬:“不出事當然是皆大歡喜,可要是出事了,還就是這四個字:后果自負。”
“我就知道,我早晚會被你們給賣了。”
“這話可別亂說,在我這兒發幾句牢騷就得了,被其他人聽見了,扣你一個對黨國不滿的帽子可夠你受的。”趙錦文知道凌云鵬是說笑,但還是得提醒他注意禍從口出。
“我知道,老師,你放心吧,我也就在你面前放肆一點,在其他人面前,我嘴可嚴實著呢。“凌云鵬朝趙錦文眨了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