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們先下去,讓森田太太吃個定心丸。”齊恒說著,拍了拍傅星瀚的肩膀,同傅星瀚一起下了樓。
“森田太太,我對你樓上的房間很滿意,我想租下東面的那間房間。”齊恒面帶微笑地說道:“如果可以的話,我今晚就住在這兒了。”
森田太太喜出望外:“太好了,許先生,我這就給您準備寢具去。”
“那麻煩您了,森田太太,這是這個月的租金,請您收下。”齊恒從西服內袋里掏出一疊美元,遞給森田太太。
“謝謝許先生,您真是個爽快人。“森田太太接過錢,向齊恒躬了躬身子,然后去抽屜里拿出一把鑰匙交給齊恒:“哦,對了,這是房門鑰匙,請您收好。”
“那森田太太,我就先走了,我朋友就拜托您多照顧了。”傅星瀚用日語向森田太太告別。
“您放心吧,伊藤君,多謝您!”
“不客氣!”傅星瀚向森田夫人鞠了個躬,隨后跟齊恒示意了一下,便走出了35號。
森田太太將寢具拿了出來,齊恒馬上接了過去:“森田太太,我自己拿上去吧,您腿腳不方便,就不用上來了,今天晚了,我就先上去休息了,明天我還要去公司,這幾天可能還要出差,所以這些日子不一定回來住。”
齊恒為自己今后自己的失蹤尋找借口。
“哦,沒想到許先生公司業務這么忙,沒事的,我知道了。”
齊恒拿著寢具上樓去了,隨后走進東面的房間,轉身將房門反鎖上,他從小皮箱里拿出了一把柯爾特左輪手槍,然后裝上消音器。
齊恒又從小皮箱里拿出一架望遠鏡,掀開窗簾,望著斜對面的38號二樓北面的房間里的動靜。
齊恒抬手看了看時間,現在已經是八點半左右了,斜對面的那間房間里,何曉光還是無精打采地躺在床上,一聲不吭,而旁邊的那張床上,吉野正在看一本明星畫報,看著看著,打著哈欠,睡意正濃。
齊恒將柯爾特左輪手槍瞄準斜對面的兩個人,從這個角度進行射殺,完全在射殺范圍之內,齊恒比試了一下,然后將手槍放下。他并不打算這么無聲無息地就置何曉光于死地,自從他那次受傷之后,他就再也沒有見過何曉光,沒想到這次再見之時,卻是為了取他性命而來。所以齊恒想在行刑之前與何曉光再見上一面,再說幾句,哪怕是只言片語也好。
齊恒又望了望周邊的建筑,38號是一棟獨立的二層小樓,靠南面的那間房間已經熄了燈,里面的人應該已經睡了,而旁邊的那間最南面的屋子有一扇小窗還開著,那里應該是衛生間。齊恒決定在衛生間里與何曉光見上一面,因為他對何曉光的情況還是很清楚的,何曉光曾經受過一次傷,子彈打在他的膀胱附近,造成了何曉光尿頻的毛病,以前在行動隊的時候,何曉光一晚上總要起夜兩到三次。所以齊恒覺得衛生間是兩人見面的合適場所。
而在這棟獨立的二層小樓旁邊有一棵高大的梧桐樹,齊恒覺得這是一個機會,他可以從這里進入衛生間。
等到月明星稀的夜半之時,齊恒悄悄地爬出窗戶,隨后順著小樓旁邊的水管爬了下去,跑到38號旁邊的那棵梧桐樹旁,蹭蹭蹭地爬了上去,趴在靠近衛生間的樹杈上,茂密的梧桐葉正好起到了遮掩的效果,齊恒躲在樹上,密切注意著屋內的動靜。
過了大約一個小時之后,齊恒看見北面的窗口亮起了燈光,何曉光從床上爬了起來,齊恒猜測何曉光是來上廁所了,因此迅速地從梧桐樹上支起身子,一躍而起,拉住衛生間窗戶的窗沿,翻身入內,躲在衛生間房門的后面。
何曉光精神萎靡地推開衛生間的門,打開燈,朝馬桶走去,自打他被俘之后他的睡眠就一直很糟糕,先前是因為滿身的刑傷讓他痛得難以入眠,傷好了之后,則是陷入了深深的愧疚之中,他像是一具被抽掉了靈魂的行尸走肉,整天跟著日本人屁股后面游蕩,他覺得自己剩余的生命今后就在這無休無止的精神折磨中消耗殆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