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晟熙躺在搖椅上,仆人來報,說是顏經理帶著胡勉之等人前來拜訪,便趕緊起身迎接。
凌云鵬是第一次見到了這位聲名遠播的社會賢達,雖然年逾花甲,但鶴發童顏,氣度不凡。
“瑞堯,你這老家伙,我都已經快半年沒見著你的面了,說好一起去云霧山避暑來著,你倒好,把我一人撂山里頭了,自己回老家休養去了。”老友相見,那些繁文縟節,寒暄客套一概全免,胡勉之一見面就沖童晟熙叨叨起來:“怎么樣,你這病養得差不多了吧?看你的氣色還不錯。”
“還說呢,這都快半年了,你才想起來過來看我,我天天盼星星,盼月亮想見你這老家伙,卻只聞其聲,不見其人。我這病啊,除了胸悶氣短的老毛病之外,就是想你這老家伙想出來的毛病。”童晟熙嗔怪著胡勉之。
看著這倆老人一見面就拌嘴,像是兩個老頑童似的,身旁的人不禁抿嘴而笑。
“好了,好了,別埋怨了,我這不是來了嗎,當著這么多晚輩的面吵吵多不好。”胡勉之趕緊剎車,然后向童晟熙介紹趙錦文和凌云鵬:“來,我來給你介紹一下,這位是軍統上海站的站長趙錦文。”
童晟熙連忙對趙錦文抱拳作揖:“趙站長親臨府上,真是抬舉童某了,我看趙站長臉色不好,是不是沒休息好啊?”
“是暈船暈的。”胡勉之向童晟熙解釋了一下。
“哎呀,趙站長這一路受海浪顛簸之苦,來看望老夫,童某人真是愧不敢當,來人,拿兩片止暈寧過來。”童晟熙連忙吩咐下人拿來暈船藥,親自遞給趙錦文:“趙站長,這是治暈船的良丹妙藥,服下后馬上就能緩解。”
“多謝童老。”趙錦文趕緊服下藥丸。下人端來竹椅,讓趙錦文坐下歇息。
胡勉之見趙錦文沒事了,便繼而向童晟熙介紹凌云鵬:“瑞堯,這位年輕人就是……”
“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這位就是我的門生,凌云鵬吧!”童晟熙打斷胡勉之的介紹,一把拉住凌云鵬的手,上下仔細地打量著這位風度翩翩的年輕人:“嗯,氣宇軒昂,玉樹臨風,而且還智勇雙全,臨危不亂,像是我童晟熙的門生。”
“瑞堯,沒見過這么揩學生油的,明里褒獎學生,暗里抬高自己,你呀,越老臉皮越厚。”胡勉之指著童晟熙,嬉笑著。
大家一聽,也都哈哈笑了起來。
“多謝童老寬宥,當日云鵬冒稱您的學生,實屬無奈之舉,還望童老海涵。”凌云鵬趕緊向童晟熙拱手作揖,以示歉意。
“不必拘禮,云鵬,你在云霧山上的所作所為,修坤在電話里都跟我說了,而且幾乎每次來電話都跟我提起你,聽得我耳朵都快起繭子了,我呀,真的是迫不及待地想跟你見個面,想看一看能被修坤如此器重的年輕人的廬山真面目,今日得見,果然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談吐儒雅,氣宇不凡。”
人是講眼緣的,童晟熙第一眼見到凌云鵬,就對他產生了好感。
“我看這樣吧,既然上回云鵬假冒童老的門生,不如這回就正式拜師,你們看,如何?”坐在一旁的趙錦文見童晟熙對凌云鵬如此器重,便順水推舟地說道。
“好啊,好啊,我正求之不得呢!”童晟熙一聽,甚合心意,連連點頭。
“那就搞個收徒儀式吧!”胡勉之也在一旁慫恿著。
“對對對,來人,趕緊把前廳布置一下。”
見童晟熙樂得屁顛屁顛的樣,胡勉之不免有些失落,站在一旁嘀咕起來:“唉,瑞堯還真是好福氣,一天師傅都沒當成,就白收了這么好一徒弟,真是不勞而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