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夢境眾族變成了夢魘眾族，走上了殺戮、入侵現實世界的道路。而夢境世界，也變成了夢魘世界。’
這些內容雖然是大膽瘋狂的猜測，但此時此刻在回憶中浮現后，程剛面色極其難看，因為竟極其接近真相。
當時聽到程筱如此說的程剛還很是憂國憂民，憤世嫉俗，還在想不管是東方還是西方都在傳言的大洪水滅世說。
傳說中神見人在地上罪惡極大，于是宣布將使用洪水，毀滅天下地上有血肉有氣息的活物，毀滅這些罪惡，然后新誕生淳樸、真摯的新人類。
這……可不就是輪回嘛！
于是，心頭憤懣的程剛從踏入殿廳第一次開口說話了，“地球上確實有很多令人發指的罪惡，但絕大多數還是罪不至死的小錯以及善良求活的平常人啊，山海之門打開，殺戮之下沒有罪惡與善良，死于能量突變之下的平凡人更多，這又如何解釋？”
程剛雙目如噴火，腦海中回憶著不茍言笑的施楚，顧伯沖小隊曾經的隊員石來章，以及角宿英雄冢里面那么多的牌位。
尤其是白色迷霧降臨后，映湖村橫死的村民，那破碎的尸體和驚恐的眼神，至今都無法忘記。
面對明顯態度無禮的程剛，蠶叢毫無反應，依然聲音平淡清越道：“戰爭，就會存在傷亡，那么枉死也不尋常。”
“神靈是高高在上的，怎么會去關心凡人的死活，在他們看來，凡人猶如豬羊，繁衍速度極快，不用百年，便會再次扎根在大地之上，繼續提供純凈的色彩斑斕的人性夢境。”
蠶叢的話說的異常平靜，但聽在程剛和李陽耳中，卻是身體陡然一冷，血液都要被冰凍的森寒徹骨，難道這就是神靈？
失去了人性，只有神性的神靈？
程剛死死的盯著蠶叢，心頭似有一塊萬鈞巨石壓住，憋悶而壓抑，洶涌的情緒如同烈焰灼燒著滔天的怒海。
程剛還待說什么，陡然一只溫熱的手掌壓在自己手上，他心頭一驚扭頭看向李陽，對方輕輕搖頭，程剛低下頭去，背后汗毛倒豎。
他連忙檢查了一下提前釋放的心靈庇護，他確定自己沒有被精神類的心靈攻擊，可自己突然的情緒失控是怎么回事。
如果說只是因為蠶叢的話語中神靈的冷漠而憤怒，程剛不相信。
沒找到原因，但他更加謹慎了，緊守靈臺清明，不再多想。
看到這一幕的蠶叢眼底閃過一抹失望之色，面上不顯，唇角依然古井無波。
李陽慨然道：“蠶叢族長講述的真相實在是難以讓人相信，竟是如此驚世駭俗，只是我不明白，打開山海之門清洗人間，凡人死盡，山海界又哪兒來的夢境滋養神靈子嗣？”
蠶叢輕笑一聲，不由得打趣道：“李宿主不會以為只有祖地有人類吧？”
“什么？”
李陽一愣，尚未反應過來，待反應過來后面色駭然，顫聲道：“蠶叢族長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這山海界連接的是萬界的凡人界夢境，明白嗎？”
“每次打開的山海之門連接的都是不同的凡人界，所以山海界之中的部族和國度才越來越多，還有那許許多多的異獸、珍禽、各色生命。”
兩個又懵了，難道山海經記載的不是山海界的事情嗎？
蠶叢繼續笑道：“山海之門的每一次開啟，目的并不是為了覆滅那一方凡人界，而是清洗山海界之內存在的被污濁之神和生靈，同時吸納那方凡人界中值得培養的凡人壯大自己。”
“換句話說，一旦山海之門洞開，這方凡人界，除了死去的凡人，都會進入山海界，而此方凡人界進入了下一次輪回。”
“時間的力量是無窮的，生靈會繁衍，歷史也會重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