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有人在身后以鐵匕首抵住鞠子洲的腰身:“你是什么人?”
“別鬧了,均!”鞠子洲嘆氣:“你不是早就已經發現是我了嗎?”
“嘿嘿,老師。”匕首收回,十七八歲,比鞠子洲還要高一些的少年人羞赧地撓頭笑著:“老師你回來啦。”
“嗯。”鞠子洲點了點頭:“最近村里怎么樣?”
“還好還好,自從馴服大黑之后,我們的莊稼就很少再有野獸敢來偷吃了。”均笑著,又大喊道:“老師回來了,快開門啊,尖!”
木柵門打開,門后,一個腦袋冒了出來,黑皮膚,黃牙齒:“老師回來了。”
“嗯,回來了。”鞠子洲拍了拍他的腦袋,說道:“寒冬了,村子里現在不缺少食物了吧?”
“不缺了!”尖笑著迎鞠子洲進門。
鞠子洲搖了搖頭,將身上行囊交給二人,問道:“我的小屋還在不在?”
“在的,在的!連禿都在。”均和尖接過行囊,聚在一塊打開,拿起一塊鹽巴,興奮說道:“老師老師,你這次回來拿了好多鹽巴啊!”
“你們先把我帶回來的東西拿回村里分一分,我去小屋那邊看一看。”鞠子洲說罷轉身。
山中居,大不易,雖然有辦法提煉巖鹽,但終究,產能極低,村里還是比較缺鹽的。
鞠子洲順著記憶中的路線沿著已經被踩實的雪路前行,不多時,到達一處獨立于山林間的小屋。
小屋中,隱隱看得到火光閃爍。
鞠子洲深吸一口氣,推門進屋。
“嚶~?”軟糯的聲音傳過來。
屋中木板單人小床上,一只黑白兩色相間的家伙啃著一只燒得熟透的兔子,盯著一雙黑眼圈看著鞠子洲。
這是一只叫做“禿”的熊貓。
鞠子洲抿唇,提起禿的后頸肉,半拖半拽將它扔出小屋,關上門。
平整了一下自己被弄亂的床榻,鞠子洲從床底下翻找出一些東西。
把手繪的肖像畫放在面前桌上,鞠子洲拿起陶土酒杯,給自己和畫像分別倒了一杯酒。
自己端起自己的酒,一飲而盡。
“先生,我回來了!”鞠子洲長舒一口氣,過去一年之間的所有疲憊似乎都隨著這一口氣被排出體外,消失無蹤。
他拿起從床下翻找出的竹簡,慢慢展開。
《秦始皇改造計劃》
《神圣性重塑計劃》
《生產力提振計劃》
這是他這數年之間,制定出來的三個計劃的原本。
“先生。”鞠子洲嘆了一口氣:“這一份《秦始皇改造計劃》,我就快完成了。”
他想了一想,說道:“這一年,除了很多意外,不過還好,至少我現在還活著,還回來陪你過年了。”
說著,鞠子洲解下腰間的酒囊,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冰冷的米酒。
“只可惜我沒有帶領人民,奮起揮黃鉞,搗毀這世間一切的血脈貴族的能力……”鞠子洲嘆氣。
他以前曾試圖掀起自下而上的革命,重塑世界,不過很可惜,失敗了。
他沒法兒將一群麻木的人喚醒。
找了很久,他找到了自己失敗的最根本原因。
“神圣性”。
這種雖然聽著并不如何重要的東西,是血脈貴族維系自身統治,而區別于勞苦大眾的根本所在。
他們將自己描繪成為各種神靈、天帝、祖神的后裔,天生高貴,統御萬民,同時結成利益集團,壓榨窮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