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應當。”打手深有感觸,語氣緩和:“我以往服役時候,也是這般。”
“說起來,在那大爐子做活,也有一個月了,不知道咸陽最近怎樣。”
“一月了?”打手問道。
“是呢,一月了,每日十錢,兩餐管飽,每十日有一餐膏粱可吃。”鞠子洲回答。
“如此之好!”打手動容:“膏粱也是管飽的么?”
“是呢,管飽。”鞠子洲笑著:“一月,得錢三百!”
打手呼吸都停滯了:“三百!”
一畝上田,豐年可收粟近兩石;中田,一石有余;下田,一石不足。
最重要的是,管飯!
一天兩頓,干飯,管飽!
也就是說,一月三百錢是純賺!
他咂咂嘴:“那大爐子,還缺人手么?”
“你若想去,我可以為你求取名額。”鞠子洲笑了笑;“不收你錢的。”
“果真么?”
“你與秩是舊友,問問他我何時騙過他?”鞠子洲說道。
“這……”打手猶豫一下:“兄長,你叫作甚么?”
“你叫我洲吧。”鞠子洲說道:“對了,你在這里,一月得錢多少?”
“這……”打手猶豫一下,有些不好意思。
“算了算了。”鞠子洲擺了擺手:“不提這個……對了,這一月,咸陽城中糧價和鹽價又漲了沒有?”
“沒有啊。”打手說道:“二月之后就沒再漲了。”
“如此?那我倒是可以買上一些糧與鹽回家看望老父了!”鞠子洲哈哈笑著:“對了,布價呢?”
“這個不知道……不過應該也沒漲吧。”打手猶豫一下。
“那么,兄弟,你叫什么?”鞠子洲問道。
“我叫做茍。”茍說道。
“多大了?告知我,晚間回去工地,我好為你求取工作名額!”鞠子洲說道。
“十六。”
“是咸陽本地人么?”鞠子洲問道。
“是的。”茍點了點頭。
“娶妻了么?”鞠子洲立刻又問。
“娶了。”茍雖然有些疑惑,但還是很快回答。
“有子了?”問題又急又快。
“還未有。”茍來不及思考,立刻回答。
“女閭價格也未漲?”急切的問。
“沒有!”不假思索地答。
“布匹、糧食、鹽巴、豚脂、犬肉、草鞋、都未漲價?”鞠子洲連珠炮一樣問道。
“都沒有!”茍下意識回答。
回答完之后,茍期待著鞠子洲的下一個問題。
然而根本沒有任何問題。
鞠子洲閉口不言,黑暗中,他神色詭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