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會開始想要要求更多。”嬴政自信無比:“所以他們對于朕的感激之情其實早已經淡化,現在他們對朕的言聽計從,其實只是權衡利弊之下,對于他們自己好的選擇。”
“因為只有朕給予他們的,才是選擇這個時候,對他們自己最好的!”嬴政說道:“他們的無私奉獻、他們的保護朕的財產、保護農會財產,歸根到底,都是在為他們自己謀福利、都是以保護他們自己的財產為出發點的!”
“太子殿下……”安嘆氣:“這么想,會否太功利了一些?”
太沒人情味了。
“但,只有這樣才是最正確的。”嬴政笑起來:“不是嗎?”
安不說話,他有些恍惚。
嬴政臉上的笑,是淡的,淡得幾乎沒有什么情緒在其中,就好像……鞠子洲一樣。
他有些害怕嬴政了。
這樣的小孩子,實在不是討人喜歡的。
嬴政看著沉默的安,嗤笑一聲:“罷了,你還是去帶孩子吧,朕為秦喜準備了一只新寵,你可自帶了他去看。”
“謝殿下。”安如釋重負。
嬴政看著安抱起小孩子和大肥貓,不動聲色地搖了搖頭,將原本已經擬好的詔令拿了出來,將安的名字從上面劃掉。
安,說到底,和師兄所料定的一樣,是不適合為政的人物。
便就只叫他去育人吧。
……
十月底,今年的第一場大雪降了下來了。
軍中因此原地駐扎,不再前進,要等待開春之后再行進攻。
而這段時間,所有人都蜷縮在營帳之中,以自己的切身行動,表達對于自然天威的馴服。
“也不知道家中豐收了沒有……”犬尾縮在被窩里,冷得有些發抖。
“這么可能豐收嘛!”一邊擲鳩顫抖著艱難起身,站在營帳的角落,對著尿壺潑灑了起來。
水聲響起。營帳里激起一陣臊氣。
“聽聲音好像滿了。”犬尾說道。
“好像是啊。”擲鳩點了點頭:“該你去倒了,犬尾。”
“不該我,我前天才倒了一回。”犬尾立刻說道:“如今該是精河去倒。”
“不該我。”精河立刻叫嚷:“該是奇喝去倒!”
“也不該我。”奇喝立刻說道。
“那是該誰?”擲鳩撓頭:“總不能是我去倒吧?”
“為什么不行?”犬尾問道:“當初可是你吵著嚷著要向農會的人學的,搞個輪流倒溺壺,如今理不清楚該是誰人去倒,不也是你的責任嗎?”
擲鳩撓頭:“當初倡議學習農會的那些人的,可不止我自己吧?”
“那誰管呢?”犬尾緊了緊身上略顯單薄的被子:“反正是你的錯。”
“是你的錯!”其他人紛紛贊同。
“誰知道會是這樣的呢?”擲鳩撓著頭嘆氣:“要早知道農會那幫賊子是因為每兩人就有一件冬衣才敢如此排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