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你感覺得到,其實勞動所獲取到的價值的大部分,都被那些商賈拿走了,對吧?”
“是這樣。”嬴政點了點頭。
“他們是不是也從這些勞動之中獲取到了更多的價值?”
“的確。”
“最后是你這里,稅收也收的更多了。”
“沒錯。”
“大家都獲利了,那么大家對于自己的標價,是不是就應該……往上提一提?”
“人力更值錢了?”
“是的。”
“所以這部分錢,是在提高所有人的身價。”
“也就是……在變相的,提高這些勞動者的……地位!”
“他們在爭奪話語權!”
“是這樣。”
“這是一個無法壓抑的反應過程。”
“生產力提高,勞動者的價值也就提高了,相對的,他們所要求的對于自身的估價,自己的社會地位,就要相應的提高。”
“這種反饋,是全方位的。”鞠子洲笑起來:“而且不可逆,因為生產力確確實實的已經提高了。”
“有點意思。”嬴政笑起來:“所以,價值被固定死了的貨幣,相對于他們這些身價提高了的人,就變得廉價了。”
“新的價值被生產出來,那么原有的衡量體系就必須適時做出變動。”
“新的價值生產越快,就代表著,生產這些價值的那些人,更加值錢!”
“而他們的各項要求就會相應提高。”
“以前他們想活下去。”
“現在他們想……”
“吃飽!”嬴政冷笑:“只要生產力擺在眼前了,他們即便是不懂得這些道理,他們也會無意識地,本能一樣的去適應他們所創造出來的新的現實。”
“他們是與價值本身貼的最近的人,也是最渴望價值的衡量體系變化的人。”
“所以啊。”鞠子洲攤了攤手,將雨傘交給嬴政:“所以要怎么做,全看你自己。”
嬴政如今是,秦國的王。
因為過去兩年多以來的所作所為,他如今的威望,甚至已經超越了先王。
而且正在朝著,超越歷代先王的方向大步前行。
如今,嬴政掌握著秦國境內最高的話語權和定價權。
權衡一切的衡量體系的變化,也要由他來把握。
一般的,處于本能在促使這個體系發生變化、使得貨幣貶值、自身地位提高的農民、工人都可以不懂得這些道理。
甚至一位簡單的王者、皇帝,都可以不懂得。
而嬴政卻需要懂。
不僅要懂,而且要用!
這樣的道理,他若是不用,很快,他就會發現,規律在推著他向前走。
而一旦跟不上規律前進的腳步,那么,人亡政息,只在眼前而已!
嬴政看著鞠子洲將雨傘交給自己,而后獨自的走進大雨之中。
嬴政發出冷笑。
“你懂的比我多,可是有什么意義呢?”
鞠子洲懂得很多,所以他沒辦法實際的掌握話語權和定價權。
他只能游離在這一切的邊緣。
因為他知道,如果他手中掌握了實際的權力,那么嬴政的第一個死敵,便是他!
而如今的嬴政……幾乎是無敵的。
嬴政笑過了,將雨傘扔在雨中,獨自轉身,背對鞠子洲離開。
理論和規律都洞悉了,接下來,便是將這一切,落入實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