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是要出征的,但是雨太大,道路毀壞,我們所以在這里挖溝。”雉叫著:“你是本縣人嗎?”
“我是秦王陛下親命的安路縣,也就是如今的麻縣農會會長的貼身侍衛,爵公大夫、是以前王翦將軍部下的兵士,名叫陳矩,因受麻縣農會會長李斯的命,前往送信,如今道遇大雨,雨傘被沖壞,想要到軍中借兩副雨具,你能帶我去嗎?”
雉抬頭看了一眼陳矩手里的破傘和他身后同樣撐著破傘的韓非,點了點頭:“那你去吧,正東而行,二里外的高地之上,我們如今在那里駐扎,我還要挖溝,就不給你們帶路了。”
“好,多謝了。”陳矩吼叫著。
雨聲蓋住人聲。
雉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觀望好一會兒,才繼續干活。
韓非跟著陳矩,兩人撐著破傘,慢慢挪動著。
他還是有些困惑:“那,出征,兵士,為何,要做,這些,事情?”
“以前我們就做這樣的事情的。”陳矩沒有太在意韓非的身份。
“這是,為,什么?”
“為什么?”陳矩坦然回答:“不知道,但這是陛下要我們做的,而且做了之后莊稼收成好了、路好走了,至于為什么要做,我們是不考慮那些的。”
大雨滂沱。
韓非靜默地跟著。
二里多路,兩人很快來到秦軍營帳處。
秦軍是設有關卡和守衛的,不過陳矩表明身份,守衛也就放行了。
守備,很松懈。
這是韓非所能看到的。
陳矩先是帶著韓非見到了王翦。
這位率軍出征的將軍此時正罵罵咧咧地跟著在切菜準備做飯。
“這見鬼的天時,怎么就偏偏這時候下了雨呢?就不能等我們打完仗回來再下?”
“娘的!”
“真的,太一他娘與我纏綿時刻可不是這樣的。”
“我……”
“都尉,少罵兩句吧。”陳矩走進來,看到王翦一如既往拿著刀子砍骨頭,感到很是溫馨。
這樣的軍旅,這樣的場景,曾是他夢寐以求的了。
王翦聽見熟悉的聲音,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抬頭看來,正看到陳矩與韓非。
王翦驚喜叫著:“陳矩!你怎在此?”
“我是麻縣農會會長李斯的貼身侍衛嘛!”陳矩笑著與舊友寒暄。
“小月,小月!”王翦高聲喊人:“齒月,趕快,拿酒拿肉,陳矩來了,拿酒拿肉!”
“陳矩啊陳矩!”王翦很開心:“沒有你之后,軍中就再沒有人能與我一齊對飲了,你今日來,我們無論如何也要一齊痛飲一番!”
王翦說著,放下了手中刀子,在陳矩濕漉漉的衣服上擦手:“你怎會來我這里?是受命來運送物資的嗎?”
“是來借雨具的。”陳矩嘆氣:“這里距離麻縣還有三十里路,我們雨傘壞掉了,不好走的。”
王翦抬眼看了一眼透明人一樣的韓非:“這是誰人?”
“韓人非,字無定,拜見將軍。”韓非以貴族禮對王翦。
王翦挑眉,語調怪異:“韓人?”
“是麻縣李斯李會長的熟人,來求官的。”陳矩補充說道。
“原來如此。”王翦頷首:“先留下吃頓飯吧,雨小一些,你們再走。”
韓非心頭一跳。
陳矩奇怪看一眼王翦,沒有理會韓非的反應,而是點頭:“也好,雨太大,路不好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