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們第二年的主要工作,也是未來他們工作的方向。
如果順利的話,他們能夠像鞠子洲所預測的那樣,在最高產量里尋求最高產量,最終培育出一部分比尋常的麥粒產量高許多的麥種。
農家的人盡管對于鞠子洲作為“人”的道德品質十分懷疑,但卻一點也不懷疑這家伙的能力。
又因著鞠子洲所說的那些有理有據,他們所以愿意花費時間和精力進行。
但這種嘗試失敗了。
不是他們無能,也不是天災。
而是人禍。
公子扶蘇,為了引起秦王政的注意而來搞了一點點小破壞。
這算是權利者的小小任性。
農家眾人陪著笑,連這樣的心疼和難過,都要在高高興興的把公子扶蘇送走之后才能存在。
眾人看著被禍害過一遍的麥地,都是一片心灰意冷。
弟子們蹲坐在田里,看著那些僅存的,還沒徹底死掉的小麥苗苗,黯然不已。
幾位博士經受打擊許多,對于此事,已經沒有十分的傷心,卻也很是有些茫然。
快入冬了,此時再從頭培育麥種,還來得及嗎?
來不及的話,后面這一年又要如何呢?
他們有些茫然了。
從頭到尾,農家的人沒有動過懲罰公子扶蘇的念頭。
這個選項根本就不在他們的認知當中。
秦王政也理所當然的只是對于公子扶蘇小懲。
連大誡都沒有。
即便如此,農家眾人心中也已經有了說不出的暢快。
這種不可抗力,他們沒法兒抱怨什么,于是消沉數日,他們又開始想辦法了。
這個國家的邊緣,一些人記錄著自己的所見,將這一切事情匯總,而后上呈秦王政。
這是秦王政看這個國家的辦法。
他每天都要抽出一個時辰來觀看這些實際發生過的情況。
看各種瑣事對于小民們、小官們、小商們、小貴族們的影響。
在這些瑣事當中,秦王政,看到了一個大家都看不到的東西。
“原來他們的需求,是這樣的。”
“爭流。”秦王政將竹簡合攏:“你父親先前說過的那種輕便好用的書寫材料,制出來了嗎?”脖頸微微酸痛。
秦王政在休憩的間隙,問起這些小事。
爭流在案牘當中抬起頭來,有些茫然:“啊?”
“先前你父親說過的,要制造一些比竹簡輕便、易得、造價低、工序簡單的書寫材料,朕不是教你跟進一下嗎?”
“是。”爭流點點頭,從卷軸當中抽出一卷簡牘:“在這兒了,造是半個多月之前就造出來了…只是…”
“只是什么?除了岔子了嗎?”秦王政打了個呵欠問道。
“只是那東西我們和工匠們都覺得,它應當是一種可以做衣服的材料,而不是什么書寫用的材料。”爭流說著,將簡牘遞給秦王政。
秦王政翻開簡牘看了看,不由莞爾:“還有這種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