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只有一條路。
就是竊取神靈偉力。
塑造個人信仰,是目前來看,成本最低,見效最快,并且最簡單而具備可行性的一條路。
盡管就義理而言,嬴政很清楚,這辦法很不好,可是最好的辦法,需要的是最好的條件。
叫人信奉虛無縹緲的理念,需要的是叫人有起碼的自我思考能力,甚至,要有很高的學問。
就現實來看,是不可能的。
指望辦到這一點,還是做夢比較簡單快捷。
因而,就只能用次一等的辦法。
但,即便是次一等的辦法,即便是塑造對于個人的信仰,也是世上一等一的難事。
嬴政努力了許久,如今距離真正的辦到這一點,都還差一步。
這一步,需要的不再是對人們施恩,也不是以善政為人們謀福利了。
這些事情,他之前就已經做到。
下一步,是規條。
以及維護規條的,強橫的暴力。
“那么陛下……”趙高欲言又止。
很多事情,他不能明晰。
但,如今的秦國,無疑是很危險的。
秦王政殺人太多太多了。
盡管每一次殺人,都會有新一輪的勢力平衡和利益安撫,可人不總是那么理智的。
剩下來的貴族們戰戰兢兢地活著,總是會反噬的。
嬴政這時候還想要動刀,以后會造反的,恐怕不會少。
造反的人,怕也不再只是如今的宗室。
而且,真的要屠戮宗室的話,以后王室力量衰微,日后再有造反、再有對外戰爭,秦國又該怎么辦呢?
趙高不相信以嬴政的智能沒有思考過這些問題。
然而這位雄才偉略的年輕君主,總就是如此自負。
他是不肯停下自己的腳步的……
“猶猶豫豫,有什么想說的,直說便是,偏要與他學那說話只說一半的毛病!”嬴政鄙夷:“后面的事情,你不說,朕也是知道的。”
“你們都在擔心,不只是為朕擔心,也不只是為當下擔心。”
“你們都想緩一緩,都想要媾和,都想要妥協。”
“這當然是順應‘規律’的,但是太慢了,也太無趣!”
嬴政目光中透出常人難以想象的驕傲自負。
“你不愿叫朕繼續那計劃,鞠子洲比你更不愿!”
“你們都是朕的幫手,也都是朕的阻力,法已經制定完備,可是事到臨頭,你們又在怕。”
“無非是怕失敗,怕未知的,脫離掌控的陌生難事罷了。”
“怕吧。”
“朕不怕!”
“這些事情,一定要做,而且一定要快!”